这场fēng • bō从早上一直闹到夕阳西下,变故一个接着一个,终于把幕后真凶揪出来了,也把凌霄派主峰上的大殿给砸塌了。
在场的全都是修士,倒不会有人因此而死伤,但也免不了闹了个灰头土脸。
洛宵一把将舒令嘉扯到身边,将他从上到下一扫,似乎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人呢?”
遇到这么多事,又没拉住景非桐,舒令嘉也颇有些气急,说道:“景师兄去追了,别人跟不上他。这大殿为什么会突然坍塌?难不成也是明绡做的手脚吗?他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凌霄派每一座大殿在初建之时,选石用料都是最为坚固牢靠的,这自然不必多说,除此之外,殿外和地下的基石上还都分别设有护法大阵,而且每年都会被重新检查加固。
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大殿居然说塌就塌了,还偏生就塌的如此凑巧,不能不让人多想。
可是要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阎禹所为,又似乎显得对方实在太过神通广大了。
洛宵本来也阴沉着脸,但转头见到舒令嘉气鼓鼓的,倒又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好啦,没关系,你没事就行了。咱们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也算是很大的收获。”
舒令嘉道:“师尊那边……”
洛宵道:“我想会不会是师尊不愿意为人操控,所以用元神抵抗对方魔气的侵袭,这才会迟迟没有醒来?令嘉,你先去师尊那边看看,我现在带人下山一趟,看看负责守卫山门的那些弟子是什么情况。”
舒令嘉一惊,问道:“他们又怎么了?还要你亲自前往。”
洛宵道:“没事,山顶上已经乱成一团了,我只是怕人趁机攻破防御,再惹出什么祸端来,所以打算去看一下,也安心。”
舒令嘉道:“那就好,那你多带些人吧。”
这时,却有一名弟子大步赶来,面露喜色,见了洛宵和舒令嘉便说道:“两位师兄,太好了,掌门醒过来了,要叫你们同殷师兄前去觐见呢!”
之前费了那么大劲,何子濯就是醒不过来,没想到刚刚揪出真凶之后,事情便出现了转机,难道他的昏迷不醒也是因为一直被明绡压制吗?
要是这么算来,明绡的“丰功伟业”可就又增添了一笔,他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舒令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声,但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还是让他大喜过望,暂时把顾虑放在一旁,连忙冲洛宵道:“太好了!师兄,咱们快过去!”
比起他的高兴,洛宵脸上却不由闪过一丝惊疑之色,顿了顿,方才露出些微笑意,道:“嗯,真是太好了。”
师兄弟两人匆匆赶到了何子濯的卧房外面,殷宸已经迎出来了,冲着洛宵和舒令嘉点了点头。
他把何子濯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旁边守卫,方才也没到殿前去。
洛宵低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殷宸道:“方才我看师尊在昏睡中似有躁动,搭了他的脉之后,感觉师尊体内灵气活跃,似有重新复苏的迹象,便以自身灵力相助,没想到师尊竟然果真醒过来了。”
那应该正是明绡跟舒令嘉交手的时候,舒令嘉道:“醒了就好,咱们快进去吧。”
他们三个进去之后,见何子濯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坐在一张软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三名徒弟进门的动静,他便睁开眼睛,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虽然他的脸色还不算太好,但仅仅是这样一个姿态,一道目光,那种熟悉之感立刻就回来了。
三人一起叫了声“师尊”,何子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都坐吧。”
他说着,还看了舒令嘉一眼。
要是放在过去,舒令嘉一定会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再仔仔细细地追问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如今两人的关系却早已不同于昔日,再多的关切之间也总是多了一层隔膜,因此他同样一言未发,坐在了殷宸和洛宵的中间。
何子濯道:“令嘉,我已经听宸儿说了,这次的事你没少出力,还去了魔族多番交涉,劳累你了,为师听了之后也很欣慰。”
舒令嘉这时倒是神情淡淡,丝毫看不出来之前的焦急担忧,说道:“师兄和师弟出力最多,弟子只不过是帮忙罢了,师尊过奖。”
洛宵道:“师尊,弟子可否斗胆询问您当时遇险的具体经过?知道了敌人的手段,心里也能有个防备。”
何子濯道:“方才发生的事,我也已经听说过了,你们猜的都对,就是魔魇。”
他微微闭目:“我身上原本就有纵无心之种下的劫,因而要比常人更加容易因为魔魇而产生动摇,当刚刚察觉到自己心神不宁的时候,便有所警惕,因而将五感尽封,心神收敛,让自己陷入完全感应不到外物的状态,这样就能免去被有心之人利用。当感觉不到威胁之后,我的防御法术便会自动撤去。”
原来如此,否则怕是也没人能够轻易令何子濯这么多天昏迷不醒。
洛宵说道:“师尊请放心,幕后之人已经查出来了,后续弟子们也一定会积极与各门派相配合,争取早日缉拿此人,以免他继续为祸。”
何子濯点了点头,又问道:“宵儿,为师听说卢章已死,是怎么回事?”
洛宵便将卢章的一系列行为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他说话的时候,舒令嘉忍不住悄悄看了洛宵一眼。
方才乍然听闻何子濯已经醒过来的喜悦淡去,舒令嘉忽然想到洛宵的志向。
大师兄可是一心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执掌凌霄派的,但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接手任何事,师尊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怕洛宵的希望又成了一场空。
明绡……或者说是阎禹有句话没有说错,人人皆有私心,就算师尊能够这样早的醒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洛宵,真的便不会觉得遗憾或者失落吗?
不过洛宵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是跟着何子濯学了个十成十,舒令嘉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来任何负面的情绪,只有恭敬和因师尊醒来而产生的淡淡欣慰之色,一切都得体的恰到好处。
“令嘉。”
何子濯听完了洛宵的话,沉思片刻,却忽然叫了舒令嘉的名字。
舒令嘉应了一声:“师尊。”
何子濯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功力恢复了多少?”
这当中的事情可就复杂的很了,舒令嘉也不好解释,只模模糊糊地说道:“多谢师尊关系,伤势没有大碍,功力已经恢复了八成。”
何子濯道:“那已经很不错了。”
停了停他又问:“你想不想成为凌霄派的掌门?”
舒令嘉猛然抬头,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