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甚至用不着搭脉探查,光是在打斗之间,他便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对之处了。
不光是周身渐渐漫溢出魔气,而且功力忽强忽弱,运招也显得十分暴躁,这绝对不正常。
眼看两人擦身而过,他眼疾手快,一掌按向何子濯的胸前。
而正在这时,之前一直只守不攻的何子濯也忍无可忍,同样倏地还招,双指一并点出,前所未有澎湃霸道的剑气直逼祁研一面门!
祁研一躲闪之间,还是被伤了胸口,鲜血涌出,他捂胸后退,不敢置信地看向何子濯。
祁研一落在地上的鲜血,立即变成了乌黑色,正是他们清极门功法被邪魔之气所伤之后的表现。
看见这一幕,明绮陡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当年封印纵无心之前,我们曾经一同在金峰顶上讨论将他彻底除去的法子,慈惠大师曾经说过,‘只有成魔,方能除魔’,只有一名经历过入魔又重新清醒过来的人,方能抵御纵无心的控制,将其杀死。因为当时在场之人都认为无法做到,此举不妥,因而才将此事作罢,转而考虑以法阵将其封印。”
她转头问迦玄:“有这么一件事,是不是?”
迦玄神情复杂,说道:“不错。你的意思是何子濯曾经尝试过此法?”
明绮冷笑道:“我看他急功近利,一心想揽功于己身,肯定是私下尝试过,这样看,还失败了呢。一个本来就功利心重又刚愎自用的人,入魔之后还想着能够摆脱魔障,这不是做梦么?”
这件事的参与者除了明绮和迦玄之外,当初的参与者不少,如今已经凋零大半,在世的则有景非桐的父亲景砚、心宗掌门周青潜、西荒二老廉呈华和古英等等。
是最后众人在分工之下,才选出了七个人负责封印纵无心,但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也各有任务。
古英还在南泽山上,廉呈华则是听说了此地的冲突之后,刚刚才赶到不久,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之前一直没有开口表态,此时明绮说完这番话,有不少人还不愿意相信,都纷纷看向廉呈华求证。
只见廉呈华沉默着站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缓缓颔首道:“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连他都这么说,旁边议论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廉呈华道:“当时大家都认为这个法子太过冒险,不同意尝试,但各人私底下怎么做的谁也不清楚。何掌门,今日这场变故因你而起,你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以廉呈华在修真界的地位,说出这样一番话,便等于已经不站在何子濯的一边了,在场的修士们神色各异,都有些被欺骗了的懊恼。
当年那些旧事,何子濯几乎已经忘了,又或者说,他刻意将这些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埋在记忆深处,这样便可以欺骗自己,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不需要存有任何无能为力的隐忧。
直到现在,被明绮几人旧事重提,何子濯心中剧震,抬起头来,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怀疑与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
曾经他是除魔人,如今却仿佛已经变成了人人厌恨的魔物,被他原本所属的阵营厌憎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