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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心观出来,玄策抬头望了望天色,暗蓝之中,眼角的余光还映着那古朴的观顶。
“寺丞,快到宵禁闭城了,我们是赶回崇玄署,还是回府?”
竹猗把系在槐树上的马绳解开,朝玄策牵了过来。
玄策收回视线,长腿跨上马,道:“回府。”
竹猗愣了下神,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寺丞向来不是以署为府么,一个月能在那儿住上二十日的人,眼下飞钱案方有眉目,还以为要回署里……
正想着,前道斜刺里奔来一人一马的身影,似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是山原。
“寺丞,”山原稍一拉手上的缰绳,朝玄策道:“那位被鼠妖惊吓昏迷的宋家娘子醒了,但由于身子虚弱,她父亲少府监长官宋鹤亭说,只能请寺丞到府里询问了。”
说着,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这是查到的,宋鹤亭入仕以来,历任官职的简目。”
玄策拆开信函,凝神扫过一眼,沉吟片刻,什么也没说,只将信纸一叠,另掏出一张黄符,手腕一转,符上登时窜起火苗,舔上那信的一角,便顷刻将其吞灭。
被烧尽的余灰扬至灰暗的上空,那玄衣襕袍的身影后跟着两位随从,骑马消失在槐柳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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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皇城不远的宣阳坊,是长安城中贵族gāo • guān聚居的里坊,而玄策身为宗正寺丞,职管崇玄署,也不过七品官,但当圣上赐宅于此时,大家竟都没有意见。
那时竹猗刚搬过来,有一次听见邻里的丫鬟和老妈子经过门前,满脸含笑说:“听说玄寺丞不仅风姿倜傥,而且凛然正气,有他镇守我们宣阳坊,就连附近的房屋都比往先涨价了不少。”
此刻,竹猗跟着玄策和山原到了宋府大门前时,他这才知道为何玄策要回府。因为这宋家,也在宣阳坊。
山原翻身下马,上前敲开了宋府的大门。
门的两个小厮似早已等在那儿,一个引马停在门侧,一个领着三人往府院里走。
这时,天色已几乎黯淡了下来,月于天角可见,拐过前山假石,才到宋鹤亭安排的厅堂里。
只见首座上,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沉凝,见玄策进来,忙起身迎上。
“宋监。”
玄策作揖,身板直挺如松。
“不必多礼,本官已让人唤小女出来,寺丞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