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龙缓缓掀起眼皮,方才那感觉到的透亮蓝光依然还在,雾蒙蒙的视线渐渐清晰,待看清此时此景,她整个人被惊在了原地。
只见这南曲楼中央花坛的整个地面上,赫然倒映出了另外一面世界!
玄策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甚至因所见之壮阔而感到惊奇时,负手说了句:“楼观术,把这南曲楼的另一面,展现出来了。”
花玉龙:“所以方才的地砖移动,就是在拼凑出这样一副场景?那这是哪个地方?!”
透过这面地砖,能看见倒映在地下的一个坊市,衣香鬓影,灯火摇曳,于灿烂的繁华中,它仿佛是一副活灵活现的长画,里面的人在动,在笑,但却看不见他们!
这时,原本在远处守阵的山原和竹猗,以及被他们看牢的东珠都赶了过来——
“楼观术,真的是楼观术!”
在东珠那副苍老的声音里,是几近癫狂的惊喜,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在这副巨型的地画上游走,低头拼命在寻找着什么,又生怕踩碎这些金贵的光。
花玉龙见状,忽然意识道:“这就是那些妖所藏身的地方?”
玄策点了点头,“他们,找到了一处地界。”
说着,眸光中却发现竹猗的眼睛正瞪得大大地,惊讶地朝他们俩看了过来,手肘还撞了撞一旁的山原。
那眼神里,透着三分惊讶,五分调笑,以及二分八卦。
玄策循着目光,发现自己与花玉龙还十指相扣着。
“花玉龙。”
“嗯?”
此时她正低着头,四处检视“江山”。
“手。”
他话音一落,花玉龙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们还握着手,忙松开了自己的力道。
这番场景,看在山原和竹猗眼里,怎生有些像是别人主动,寺丞被迫的模样。不对,花娘子松手了,他才跟着“顺从”地松手。
这时,花玉龙才注意到被别人盯着,忙道:“你们别误会,”她把掌心一摊,“方才握着止血。”
山原了然地点了点头。
竹猗倒是认真看起她的伤口,眸光又转向玄策,道:“这血好像还有些没止住呢?”
玄策:“……”
花玉龙甩了甩手缓疼,“没事。”
说罢便从袖里抽出手帕,在上面绕了一圈,朝眼睛看过来的竹猗道:“帮我打个结。”
玄策:“竹猗。”
竹猗刚要抬手,就被玄策叫住:“地界之门很快便会关闭,要马上找到安全的入口,以及希夷所在的地方。”
竹猗一听,立马抖起了精神,立马跟山原在这副流动的画上仔细搜寻起来。
而花玉龙一听到说地界很快就会关上,顿时紧张,也不扎手帕了,只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提起裙摆,仔细看这副巨型地图。
这一看,她发现在这地下世界里的都是人,并不像上次他们所见的鼠头人身妖。而且,这些人似乎都沉浸在一个极乐世界里,摇骰子的,xià • zhù打赌的,听曲儿美人相伴的……
等等,这、这不就是另一座南曲楼吗?
花玉龙赫然抬头,下意识寻找玄策的身影,却见他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在身后,掌心隐隐露出一道深红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