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端坐着在几案前,抿了抿茶,来之时,寺令特意嘱咐,宗正寺送来的这些人给了案子一个突破口,需得与他们密切配合,必要时,以他们为主,借力把案子尽快查出来。
眼下有玄策在,温简对手头案子的信心比以往都要好,此刻,借着竹帘滤下的光线,他翻了翻案上的书,仔细看了起来。
“温寺丞。”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沉和的声音,温简忙起身回望,是位穿了袭宽松墨蓝袍服的俊美少年,他应是刚沐浴过,长发疏朗地用发带束成一道,余下几率在鬓边,此刻在府中,没有往日在外的拘束,却是多了几分闲适的慵懒。
“玄寺丞,温某来府上叨扰了。”
玄策信步坐到他对面的矮椅上,左腿支起宽袍,一副闲散仙人的模样,摆了摆手,示意他请坐,道:“若是为正事而来,便不是叨扰。”
温简发现,玄策走路竟没什么声音,这修道之人,果然非比寻常。
想着,将桌上的卷宗推到玄策面前:“这是您之前让我查的,关于孟之涣的身世,以及,当时当地的刺史。”
玄策目光落到字面上,“徽州?”
温简点头:“依照南曲楼人给的口供,以及我们查阅的户籍资料,怀疑他原是徽州人。”
玄策:“户籍有可能作假,毕竟现在,连飞钱都分不清哪张是真的。”
“但在户籍上,他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玄寺丞,您再看这个。”
玄策接过温简递来的另一张纸,只听他道:“这是徽州二十年来历任的刺史官员,其中,十四年前的徽州别驾,正是宋寒声,也就是如今的少府监,宋沁岚之父。”
关于宋寒声的履历,玄策也令人查过,眼下大理寺提交过来的卷宗,再一次提醒了他某一种猜疑。
“既然地点有交集,那么,这宋家与孟家,是否也有交集。”
听到这话,温简有些疑惑:“这位孟画师,与宋家……与宋沁岚之前的失踪有关?”
“玄某也不过是猜测,昨日在地界便见到了此人,无论如何他与妖也脱不了干系。温寺丞,宋府监在徽州主理过的案件,您有带来吗?”
听到这话,温简的脸上瞬时浮起一抹自信:“我猜玄寺丞让我查卷宗,不仅是查个人名这么简单,案子嘛,大理寺什么没有,就卷宗,有的是!”
说罢,从身旁的木箱里端出了一摞灰布包着的卷宗。
“宋府监在徽州任上四年,按照孟之涣的年龄,应该是四岁到八岁左右,其中发生过的,直接或间接受理过的案子多达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