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心跳震震:“月牙飞钱!”
玄策点了点头。
“我这就禀告寺令,让他派人去盯着花家柜坊!”
说到这,温简赶忙收拾起案牍上的卷宗,忽然,他动作一顿,抬头朝玄策道:“对了,洵之,我一直有个问题,那飞钱上月牙,真是花娘子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么,还是说,受你指使?”
玄策没有答他,只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走出厅堂,道:“玄某还有事,先走了。”
温简有些无奈,低头赶紧将卷宗收整好,末了,捧着箱匣子快步走下石阶,却发现已经不见玄策的踪影了,暗自嘀咕了声:“这些修仙道家,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交朋友也太难了。”
待温简走出了偏院,却见竹猗从外院进来,迎上他道:“温寺丞。”
温简点了点头,朝他身后看去,而竹猗反而望向他身后,两人一时面面相觑,道:“玄寺丞呢?”
温简:“他说有事,先行一步。”
竹猗皱了皱眉,道:“那应该是回署里了,我同您一起出去吧。”
“正好,我还愁没有马车呢,劳烦竹猗少侠带我一程。”
竹猗听了,好奇道:“温寺丞,大理寺还能少您一辆马车?”
温简扶了扶手里的箱匣子,显然是有些吃重,一旁引路的花府仆从走了上来,模样还是个少年小子,先前没有眼力劲,这会忙道:“公子,小的帮您拿。”
“不用不用,卷宗还是我亲自拿最为稳妥。”说着,边走边跟竹猗道:“我到大理寺上任不过半年,并没有自己的马车,今早我来花府后,寺里的马车夫还需到别处去接人。”
竹猗点了点头,道:“那温寺丞还是自己买一辆吧,我家玄寺丞就有自己的马车。”
听到这话,温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我的饷银还未攒够,想着还是先在长安购置一处宅子吧。”
听到这话,一旁引路的仆人眼睛忽而一亮,叉手行礼,说道:“那温寺丞可是还尚未婚配?”
听到这话,温简和竹猗不由转头看向这个存在感有点强的仆人,只听温简讪讪笑道:“确实还未,温某家住姑苏,在长安城也无亲朋,是以还未张罗此事,见笑了。”
竹猗觑见那仆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像是在打什么注意,双手背在脑后枕着,望向屋顶轻飘飘说了句:“那是好办,这长安城有的是媒人,以温寺丞的条件,恐怕门槛石都被踏平了吧。”
仆人听到这话,眼神显然没有方才那么发亮,但还是不气馁,继续道:“是啊,温寺丞少年有为,就是不知道对娶妻有什么要求?”
温简突然被问到这话,脸颊泛了些红,道:“这、这温某还未想过。”
竹猗直接朝那少年仆人道:“哎呀,话本都有说,娶妻娶贤,若是你娶妻,不也是如此么!”
温简忙打哈哈道:“你们俩还未到成婚的年纪,问这些做什么,娶妻虽说娶贤,但万事随缘,这才最重要的。”
三人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府大门,温简瞥见玄策的马车果然还停在原地,但人却先走一步了,这倒有些奇怪。
这时,竹猗抬手给温简打开马车厢门,道:“寺丞您赶紧上来,我把您送去大理寺后,再赶去崇玄署。”
温简一听,感激道:“有劳了。”
那少年仆人还想说什么,已然被竹猗身子格挡住,待马车门一阖上,这才回头朝他道:“人家温寺丞是来花府查案的,又不是来相亲,你这般八卦,小心我让玄寺丞告诉你家娘子!”
那少年仆人虽地位不及竹猗,但被他这一威胁,心里倒是不爽快起来:“我为我家娘子办事,玄寺丞告诉她,我倒是邀功了。”
说着,他脸上不服,但双手还是行了个礼,道:“您慢走了。”
竹猗看着他背影撇了撇嘴,“这花府的仆人怎生都这般有主意,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
日头刚开始高照,倒是艳阳的时候,开春的柳条抽完了芽,便恣意地淌着光,无聊,又享受。
此时的天心观上,观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一块,有细簌的光流了进去。
透过这方寸瓦格,能窥见这观殿的中央,此时正跪着一道红色身影。
她像是腿有些麻了,身子歪了歪,换了个膝盖,接着没多久,她又回头往门外看去,见没有人,略一思忖,就站起了身,拖着腿往柱子边靠了过去。
这花娘子好像挺容易腿麻的,上次在南曲楼的画廊里,找画卷时不也撑不住,就要扑倒了……
想到这,玄策收回了视线,往天心观四周看了一圈,这主殿四周被一片湖水包围,通向观外的路是一道曲折的水廊,他方才逋一靠近,就感觉到阵阵寒意,走了半刻钟仍在这水廊上九曲八拐。
看来,这清垣观主刚一回到,就立刻将天心观的结界设好,若不是他知晓这道屏障的破阵咒,这结界恐不好入。
此时,玄策坐在观顶的屋脊之上,后背倚靠在观顶的尖塔边,双手抱胸,是有几分惬意,今日与花觉闻和宋鹤亭周旋,实在是令人疲累,此刻倒是难得松散的时候。
待日头变得再暖和些,玄策看到观殿里的花玉龙再次跪麻了腿,起身舒筋活络,唇角微勾,提气便跃到了园中。
上前,敲了敲殿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步子有些重的声音,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道清丽的声音:“是吃饭了吗!”
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