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会好的。”
便是这一句话,他眼眶里的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
“一直当你的雪奴,在你身边,原也是极好的。”
人,总该往前看,抱着过去,便永远走不出来。
宋沁岚动作一顿,下一瞬,拥进他的怀里,道:“别怕,这次,轮到我救你。”
何勉这一生,有许多恨和怨,他胆大妄为,不管不顾,但即便这样,依然是有不敢痴心妄想的女子。
他轻轻将她身子抽离:“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沁岚,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宋沁岚摇了摇头:“那个家,冷冷的,透不过气来。”
“沁岚……”
如果说十四年前,宋鹤亭所做的都是为仕途打算,那今夜,他将一切打回原形,也算是报应了。
玄策手中的桃木藤已经缠上了何勉。
花玉龙朝玄策问道:“他会去哪里?”
他看向这双乌溜溜的杏眸,轻叹了声:“众生皆苦,也许,他来生,真的会成为一只猫吧。”
说罢,一道蓝光自桃木藤而起,将何勉彻底笼罩。
被困在结界中的白衣男子,眼皮沉沉,视线似被抹上了光,热热的,像是眼泪,但他无法抬手去擦。
不远处,是花重晏奔来的身影,他双手想抓着自己,却如何都触碰不上,也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但看嘴形,应当是:阿兄,阿兄……
呵,从十四年前的那一夜开始,你我,便不再是阿兄弟了。
但如今,他的视线,又看到花觉闻靠了过来,他怪花家为了秘方,拆散了他和阿弟,怪宋鹤亭,为了仕途将何家送上刑场,怪,他还能怪谁,怪圣上,非要选中何家的宣纸。
怪阿耶阿娘,不选他,选阿弟。
怪这些人的贪欲。
怪……
呵,怪谁呢,放不下,终究,吃苦的还是自己。
他看到花重晏脸上的眼泪,轻轻说了声:“花老爷,将你教得很好。”
结界外,花重晏怔怔地看着何勉嘴角的浅笑,那是一种解脱的,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