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老弟,过来。”老头儿看见凌寒进来,大老远就乐呵呵伸手打招呼,“歇会儿,喝杯茶。”
凌寒应了一声,慢悠悠晃了过去。
“我叫关沧海,伙计们都赏面儿叫我一声关老爷。”老头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给凌寒倒上一杯茶,笑呵呵问道,“小老弟怎么称呼?”
“凌寒。”凌寒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轻轻嘬了一小口。
“好名字啊!好名字!”关沧海竖着大拇指,赞不绝口,“这名字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凌寒一口茶憋嗓子眼儿差点噎住,心说敢情您是夸夸教的啊?
“没什么特殊意思。”凌寒将茶水咽下去,微笑着答道,“我冬天出生的,父母希望我能抗冻一些。”
这样说会不会有点儿太敷衍了?
总不能再给他把那首诗给背一下吧?
然后他再“好诗!好诗!”,“这诗谁写的啊?”,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好寓意!好寓意!”关沧海夸张地拍拍手,然后又沉吟了下,这才探过身来,微笑着问道,“令尊在哪儿高就啊?”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来这儿的都是犯了死罪的,按照大盛的律法,家人不是已经被砍了头,就是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
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更何况,凌寒根本就没这一世的记忆。
你问我,我问谁啊?
凌寒端起茶杯,一边吹着茶叶,一边观察着这个慈眉善目,笑起来跟个土地爷一样的小老头儿。
身上穿的是画尸人的衣裳,但地位超然。
这点儿从刚开始的时候他给新来的画尸人训话就能看出来。
能坐在当值差役的位置上,大大方方地喝甲方的茶,很明显是和甲方的关系处得很不错。
初步断定,应该是画尸人中类似于“工头儿”一样的存在。
可这样的人,一般都应该是处世圆滑,八面玲珑的角色,不可能是这样一个脑子缺根弦儿的二缺样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凌寒不动声色,眼睛却已经微微眯了起来。
扮猪吃老虎。
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