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安虹市。
一大清早,童映澄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喂——”
“呜呜,澄澄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
刚一接通,就听到谢沅在电话那头哭得撕心裂肺,童映澄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了起身。
“你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她穿戴洗漱的空隙,谢沅哭哭啼啼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沅最近刚买了辆小电驴,去哪都要骑着。今天也是,明明是走几步路就能到的早餐摊,她非得骑着心爱的小电驴去,这下好了,摊上事了,直接蹭刮到别人家停在路边的保时捷911。
说来也奇怪,她们住的这条街几乎从来没出现过豪车,怎么这么巧就被谢沅给碰上。
“那可是保时捷,呜呜我怎么办啊,这个人还对我好凶……”
童映澄拿了根发带将头发扎到一边,冷静安慰着:“没事的,我马上过去。”
她下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路口穿着粉红色背带裤的谢沅,还有她身旁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
此刻,他提着正在抽抽搭搭小姑娘的衣领,好像提了个粉红色热水瓶似的。
童映澄眼角抽搐,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见到了她,谢沅啪嗒掉下眼泪,委屈巴巴的。
“澄澄——”
童映澄又心疼又来气,怒视着那高个子的男人,“放手,你吓着她了。”
刚才远远的没仔细看,这会面对面了,她才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
栗色的额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肤色是冷白的质感。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美却又不失硬朗。
她几乎从没见过比眼前更好看的男人。
不对,曾经是见过的。
想起了什么,童映澄有些恍神。
对方终于松开手,谢沅赶紧躲到了童映澄身后。她低头瞥了一眼男人身上的穿戴,在心里评估了一番。
他手上戴的表官网价格七位数,这身简单休闲的条纹衬衫和杏色长裤也是大牌。
看来还真不是来碰瓷吓唬人的。
“先生,谈一谈你要的赔偿吧。”
男人却越过童映澄,桃花眼含着几不可察的笑意,看着正冲他做鬼脸的谢沅。
“我想,你们不见得赔得起。”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我倒是有个好的解决方法。”
没等童映澄开口,谢沅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男人终于看向童映澄,笑得儒雅温柔:“这方法并不难,就是要看童小姐愿不愿意了。”
话音刚落,童映澄脸一下黑了。看来和她预料的一样,这人分明是上门来找麻烦的。
她已经不是当初刚进入社会那个莽莽撞撞的童映澄了,即使这会心头积满怒气,她还是摆出弧度完美的笑容。
“这位先生,该赔给你的钱,我们自然会赔。您看,这边是有监控的,不如我们先去看一下,也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男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出声:“童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监控就没必要看了,我赶时间。这样吧,童小姐留个名片给我,我的秘书会帮我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童映澄略一思索,她出来得匆忙,怎么可能会带上名片?正要开口,男人似乎也想了起来。
“你留一下我的名片也行。”
刚说完,一张金色卡片已经滴到她面前。
童映澄还从没见过把名片印成这样金光闪闪的,她接过,腹诽了一句:真够骚包的。
上边最显眼的三个烫金字体——宋无缺。
“童小姐,记得联系我。”
男人临走前,还不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车子很快离开了,只留下伫在原地的两个女人。
谢沅皱着眉,苦着一张圆脸,“澄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车子怎么就停在这里了……”
童映澄的思绪被打断,柔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这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到底会是谁呢?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更别提自己是如何得罪他的。
*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童映澄太久,周一刚进办公室,又有麻烦找上门来。
“我跑了十几趟了,他就是不肯接受采访,可我都跟主编承诺了,他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杨宁宁把记事本往桌上一摔,一手在耳边扇风,一手掐着腰,显然是又吃了闭门羹。
说起来,自打走了后门进了这安虹电视台以来,杨宁宁的事业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从一个小小的文教记者到如今手下带了好几个实习生的财经记者,也写出了不少备受称赞的稿子。
前阵子听说安虹市来了位年轻有为的科技新贵,神神秘秘的,好几家媒体想为他做一次专访都被拒绝。杨宁宁一拍胸脯,跟主编打了包票,说两周之内一定能交上一份完美的采访稿。
倒也不是杨宁宁过分自信,一开始联系上对方的秘书,对方态度毕恭毕敬,在电话里同意了她上门拜访的要求。可谁能想到,过了两天,对方立马变卦,推说最近没时间。
童映澄一边开电脑,一边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宁宁拉了张凳子在童映澄面前坐下,互玩着手指,满脸讨好:“澄澄,你就帮帮我嘛……”
童映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