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季殊无自觉带出语气里余惊未消的味道,让姜宫察觉到了,她歉意地看一眼云乔后,不再继续这个虎头蛇尾的训斥。
姜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针对不是季殊,而是冒险行动的云乔,她希望云乔能记住教训,记住他在自己婚姻里的责任。
“外婆,我记住了。”
云乔朝姜宫郑重点头,再难掩心疼地将季殊的手握紧,并郑重道歉,“对不起。”
季殊眉心微微一蹙,还是点了点头。
客厅落地窗前的苏尹青很是歉意地朝这边摆摆手,他本意没想和姜宫说这些,但几句话就被姜宫套出来了,未免她想多,他只能如实相告。
云阀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他蹬蹬跑去了苏尹青那边,他昨儿就觉得云乔说得过分简略了,他今儿跟来主要目的就是想和神颜夫夫的小舅舅小舅妈多唠唠的。
姜宫脸上的冷肃散去,她被云乔季殊搀着回房去看诊。
她已经从苏尹青那边知道详情了,看诊结束后,云乔和季殊也不再多隐瞒,他们把各自的发现和手头的线索都说了说。
“……他们也和我发过邀请函,我,你爷爷,久笙哥都是这个组织前身的最初成员。”
姜宫领云乔季殊进到她的书房里,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陈旧的邀请函。
“那个时候我22岁,你爷爷和季久笙都是27岁。”
Off所在组织来历的前身,比云乔季殊以为的要久远得多。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并没有现在Off等人表现得那么极端,邀请什么的都相对正式,不会有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极端行径。
但近十年他们对哈洛的穷追不舍,这次甚至还策划背叛、劫持、放冷枪等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开始的初衷。
云乔和季殊一致表现出惊讶的神情,难怪姜宫对此反应如此之大,原来她、司安、季久笙都是那个组织前身里的成员。
因为有一些了解在,姜宫才更加明白云乔这次赫曼之行的凶险。
她不得不警告云乔和季殊,任何情敌任何轻视,都可能让他们后悔终生。
和极端的人群讲道理,本身就很愚蠢,面对他们再高的智商和智慧都没用,云乔和哈洛能安然脱险,运气依旧占据了重要成分。
“我加入不满两年,你们爷爷就退出了,我自然也跟他们走。按你爷爷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理念的冲突让司安无法和里面一些成员共事和交流,而且他还不是默默无闻地退出,而是闹了一场,几乎让那个组织分崩离析了,才带着她和季久笙宣告退出。
“……后来它再组建,又给我发邀请函了,我拒绝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姜宫即便不跟着司安行事,自己也不会想再掺和进去。
“组织里的人囊括各个方面,甚至是神学……”
姜宫的语气里带出一点轻蔑,失去司安等一批最初成员后,那个组织的成分愈发鱼龙混杂,本事是有的,但道德品质就没法保证,这世上两幅面孔的人多的是。
而人始终是社会性动物,在极端的氛围里待久了,不知不觉也会受到影响。
姜宫落座后,在一张白纸上给誊写她知道的最初成员名录,以及重建后,她听说的收到邀请函的那些科学家。
这个名单多少给云乔季殊提供了调查方向,她也想确定司安的事故是不是和这个组织或和某些成员有关。
云乔朝季殊轻轻点头,季殊从姜宫那里接过名单,云乔则是从背包里把他们从赫曼城带回的司安遗书和遗物骨笛取出来。
“这是我们在赫曼城偶然找到的,您看看。”
姜宫眼前一亮,她自然认得司安的字迹。
“他是哪年哪月去A国看你的。”
云乔立刻报出司老第一次到A国看他的具体时间,“26年8月20号抵达的A国,”
姜宫点了点头,“他去看你之前,在上京城待了两三个月,一周会来看我两次。”
季殊也说出那个时段他知道的那些,“司爷爷是来上京城给我看病的,6月15号抵达,中间离开了一个星期,到九月底,他才回滇南省。”
离开的那一星期,也正好对上他去看望云乔的时间。
生病期间,季殊和司安相处的时间较多,对司安的情绪有所感知。
“8月3号到他离开一星期前,司爷爷的情绪都有些起伏。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算是个好事。我就没继续问了。”
如此大抵能对上司安在信里写的,他发现云乔身世的时间了。
“2号下午他来看我,我正好清醒。你.妈妈带云闲和小阀过来了,他盯着小阀看了许久。”姜宫和司安有默契,他们都没有告诉身边人关于他们更亲密的血缘关系。
司安都是以医生的身份来看姜宫的,时常开些中药方子给姜宫调理身体,包括江施语和苏曼青都吃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开的药。
她们没有怀疑,只以为司安和苏家私交好,对姜宫比较关心。
“我小时候和小阀很像。”
云乔脸上扬起一点透着浅浅思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