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怀疑他和季殊衣帽间很快就不够用了,老太太开心不开心都要给他们买衣服。又不好送人,云乔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已经尽量换着穿它们了。
然而季殊说的好看和云乔穿什么无关,他就喜欢这种云乔努力打理自己和他的感觉。
再次低下头,季殊轻轻吻上云乔,克制又温柔,最后又以极大的自制力,结束了这个五分钟左右的拥吻。
云乔耳垂和脸颊都泛起浅浅的红晕,重新睁开的双眸泛起一层层自然的雾气,他跟着蹭蹭季殊,愈发喜欢这种互相亲昵的感觉了。
“哥,嫂子,戴伯伯说二爷爷回来了,他到厨房里去了,再20分钟我们就能吃晚饭了。”
云阀在衣帽间外大声说明,说完后,他又继续回房间的沙发上窝着玩平板了。
同时,也是他阻止了戴仁要找云乔亲自说明的举动。
云乔主动把衣帽间的门打开,然后他和季殊继续整理行李,最后把要放卫生间的瓶瓶罐罐放好,就算整理完成了,这个房间干净得很,并无重新擦拭的必要。
“走了,吃饭去。”
云乔捏了捏云阀的脸颊肉,云阀的游戏刚好也结束了。
他们三人抵达一层是客厅也是饭厅的长桌时,披着围裙的邵彬端着他亲手煮的奶油焗龙虾出来,长桌上云乔点的菜色外还有十来道家里厨师的拿手好菜。
“瞧着又瘦了,说你不会照顾自己还总和我狡辩。”
邵彬放下龙虾后,拉过云乔看了又看,想生气又似乎不想把时间花在生气上。
云乔赔着笑脸,“到夏天瘦一点很正常,过完冬天我就胖回来了,二爷爷,我们吃饭吧,我可想您煮的龙虾了。”
“知道你馋嘴,都是你的。”
邵彬脸上露出一点得瑟的神色,他虽然不常下厨房,但拿手好菜也是有的。而能吃到他亲手煮的,司老之外,只有云乔。
不对,如今云乔附带了俩人来一起蹭吃蹭住了。
云乔带季殊云阀坐到他左右边,邵彬坐他自己的位置,他拿筷子先把龙虾身上最好的那块肉放到云乔盘子里,“吃吧。”
云乔点点头,拿起刀叉将这块肉一分为四,包括邵彬都再分去一块后,他才尝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好吃。您自己也吃,我不和您客气。”
邵彬吃着云乔分来的那块后表情还算和缓,但他担心季殊云阀把云乔爱吃的全吃没了。
而事实是,季殊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云乔夹上一些,云阀够不着,他吃着他盘子里云乔不断添来的菜色,每一道他都喜欢。
他们三人的确是饿着了,龙虾肉全吃光外,他们每人都喝了两碗苞谷稀饭,动过筷子的配菜,也都尽量吃光盘,没兴趣的几道菜干脆就没去碰。
邵彬看云乔吃得高兴,他今晚的胃口也不错,稀饭龙虾配菜都跟着吃了不少。
“还是我们小乔儿会吃,这大夏天喝苞谷稀饭确实舒服。”
然而家里厨师包括他自己都想不到能这样喝。
云乔带着季殊云阀漱口刷牙回来,也到大厅南向的沙发茶几边坐下,两扇超大镂花玻璃窗外,隐约可以看到一片约约绰绰的花田。
听到邵彬感叹后,云乔笑着回应,“您这里头过得和秋天一样呢。”
苞谷稀饭是属于村镇乡里人大夏天会想喝的主食,以邵彬的生活条件出入场合是不容易想起的。
“离开学还有几天,我带季殊和小花儿回了青宁一趟,再路过这儿玩玩看看您。”
云乔主动和邵彬说明了一下,“没更早告诉您,是怕您像这样安排太多,累着自己了。您坐过来一点。”
邵彬气哼哼地起身做到云乔右手边的单人沙发椅上,自动把袖子拉起,露着手腕递给云乔。他有家庭医生,但云乔和司安都要自己给他把脉才放心。
两分钟后,云乔给邵彬整理好袖子再收回手。
他的那只手很快被季殊握回手心,云乔已然习惯季殊的这类小动作,倒是邵彬没忍住朝季殊眯了眯眼睛。
“您好意思和我生气呢,您这段时间有几天是12点前睡的?”
云乔眉头微微蹙起,不太高兴地看着邵彬,把脉之外,他也能从邵彬的面色体态里判断邵彬的作息习惯。
邵彬嘴硬,“人老了觉也少,我肯定是睡够了的。”
云乔眯了眯眼睛,并没有被邵彬的理由说服,“我从青宁给您配了药,您每晚10点前喝一碗,先喝两个月。行吗?”
邵彬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行,我一定调作息,身体好好地不让你担心。”
“你们回青宁几天了?颜老头怎样,身体还好吧。”
邵彬今儿接到苗翰电话是很惊讶的,在他的消息里季殊病重,云乔居家照顾他呢,然而苗翰没胆子和他开这种玩笑。
他亲眼看到的季殊面色比他离京前可好太多了,所谓“病重”又是个糊弄人的假消息。
“不算出发那天有五天了,我和季殊回去看看外,也接爷爷回上京城和阿笙爷爷合葬……”
云乔声音低了低,略有些纳闷地看向邵彬快速冷淡下来的神情。
“您怎么不告诉我爷爷和阿笙爷爷的关系呢,否则当年,我就该找奶奶和季殊。”
云乔才刚经历了这辈子的初恋,此前,他眼里的世界就非常地简单纯粹,一直以为司安对他经常提及的季久笙,和对邵彬颜银一样的兄弟感情,从来没有多想过。
“师兄……在你房间里?”
邵彬眉目冷峻地问着云乔,已经尽量克制了语气,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郁和愤怒。
如果事先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云乔的决定。
云乔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点点头,“对。二爷爷,您考虑清楚要和我说的话。”
季殊还未来得及开口警告或提醒邵彬,邵彬的怒火就被云乔一句话截断了。
“……何必,再折腾呢?”
良久沉吟,邵彬低沉着语调给出他的解释,不想折腾。
“这是爷爷的遗愿,也是我和季殊的决定,二爷爷……”
云乔想说邵彬的反应很奇怪,但在这种明显沉闷下来的氛围里,又不好再继续抓着不放了,轻轻叹一口气,云乔再次询问。
“您生我的气了吗?”
邵彬抬眸对上云乔毫无杂质满含信任的双眸,嘴角颤了颤,无奈摇头,“怎么会,以后我去哪儿也是你来决定。”
“我希望二爷爷七爷爷,外婆和奶奶都长命百岁。”
云乔拉住邵彬的手,说出他最真挚的希望。
“对了,我还要让您帮忙看一个东西。”
云乔转身过来,季殊已经帮他从背包里取出毛巾包裹着保存的有“笙”字印记的雕花木盒。季殊和云阀都乖巧的很,只竖着耳朵听谈话,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都不想被云乔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邵彬从云乔手里接过木盒,仔仔细细地看着,云乔还在继续说明和询问。
“七爷爷能确定它是阿笙爷爷亲手刻的,我比对过爷爷遗物的骨笛,尺寸完全合适,暂时我们没有找到另一只。我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葬礼上谁把它放到棺里的?”
邵彬抬眸反问向云乔,“遗物?骨笛?”
他不记得当年打捞起的司安遗物里有这样一件。
云乔轻轻点头,“我和季殊在赫曼的地摊上偶然找到的,还有一页爷爷写给我的信……”
他和季殊这次回来已经问过颜银了,到了广城自然也要找邵彬询问,季殊继续很有默契地帮云乔把另两个特别保存的司老遗物取出来,给邵彬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