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滑,你别摔着。”
“唉哟,我可是替你着急的!”
云阀感觉自己为季殊操碎了心,他们拉拉扯扯终是到了明月楼。
云阀仰起头表情得瑟地看季殊,“看,是不是后悔没拎着我直接飞过来?”
话落,云阀也不和季殊说话了,他夸张地托着肉脸朝云乔飞奔过来,“啊,哥,我要被你美晕了。”
云乔转身过来,视线在云阀脸上一停留,又再抬起看去门口季殊所站的方位,然后勾唇弯眸一笑,直接把客厅里人的魂儿都笑没了大半。
季殊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然后抬步朝云乔走来。
老太太参考了一些动漫游戏的经典狐仙形象,亲手设计了这套男式宫装,用“宫装”来形容更多是为了体现它的繁复和隆重感,里三层外三层,再加一件保暖的绒毛刺绣披风。
下裙摆上九条拖地的纯白毛条,乍看起来真的像九条尾巴,而九尾狐在北华|国神话传说里是象征祥瑞的神兽。
“我本想路过这儿看看奶奶,就去接你的。”
云乔拉住季殊的手腕,浅浅一笑后,低语说明。只是他路过后,就被老太太拉着一顿捯饬,换上这美美的衣服后,他行动也略不方便了。
“好看吗?”
“好看。”
季殊点头,手往云乔头发上轻轻抚了抚就又收回,云乔好看得他都不敢放肆去抱人和亲人了。
“我先换掉,等晚上我们守岁的时候我再穿。”
云乔转身和老太太说话,他们一开始试衣服时,本就说是试试看。
“行,我再收一下腰线这边,晚点你穿更合身了。”
老太太脸上全是满意的笑容,云乔上身穿的效果比她预期得还要好,真的就像狐仙临凡了那般,对着他只有心底里溢出的臣服和喜爱。
季殊再握住云乔的手腕,“我陪你去。”
“你别跟来,笨手笨脚地,一会儿给我撕坏了。”
老太太嫌弃地拍拍季殊的手臂,又再是一副笑脸对着云乔,“我陪你。”
云乔没拂开季殊的手,略一沉吟,他折中道,“阿殊陪我们到门口吧。”
老太太的工作间在二楼,里面有更衣室和化妆间,他身上的几件短襦都是老太太帮他穿的,否则他还真可能穿错。
让季殊来帮忙的话,的确很大概率给扯坏了。
季殊尾随云乔老太太到二楼门口,云阀司明也在一侧帮云乔提着衣摆,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却也是繁复到极致,日常很难穿它出门遛弯。
到工作间门口,季殊被迫跟着云阀司明止步门外。
“嫂子,你现在知道要走快点了吧。”
云阀笑眯眯地和季殊说法,也幸好他机灵知道要走快点,不然等季殊自己慢悠悠过来,根本看不着了。
“嗯。”
季殊看一眼云阀,再要求道,“照片和视频都发给我。”
“哼哼,谁让你是我嫂子呢……谢谢嫂子允许我拍照。”
云阀扬着小脑袋得瑟没两句,就立刻从心了,他一点不想被收回权限,和偶尔允许tōu • pāi一下云乔和季殊的小爱好。
现在网上是cp粉的天下,何况云乔和季殊还是真的,云阀作为cp粉的一员,也是离云乔季殊最近的一个,可不得偷偷存似粮嘛。
他们在门口等了近十分钟,云乔才换好衣服出来。
“走了,我写春联,再带你们一起贴。”
云乔说着把左手递给季殊,再揉揉云阀的头发和拍拍司明的肩膀。
“好耶!我的门我的窗户上也要贴!”
云阀高兴地蹦了一下,又主动去牵住司明的手,他们去给云乔季殊当助手。
家里所有楼的前后门挂上红彤彤的布艺绣花灯笼,前后大铁门以及通往简宅的矮门贴上云乔手写的春联,家里的大小门上贴上墨香残留的福字。
再是各个屋子的玻璃窗内,贴上阿冬婆带着云阀司明剪裁的剪纸窗花。
这一番忙碌开始,季宅里外都充斥着浓浓的年味儿,季殊老太太以及常驻季家的佣人们好些年没感受到如此热闹的春节气息了。
将贴窗花任务都分配下去后,云乔带着季殊最后去贴他们自己住的望归楼。
“阿婆剪的是……我们,贴床头好了。”
看发型就能分辨是他和季殊,只是这剪纸远远看着像亲在一起,贴在人人能看到的窗户上略不合适。
窗花多出来许多,云乔很快找到合适地贴好,那边季殊也把以他们为原型的剪纸在床头的墙上贴好。
入冬后,他们卧室里的窗帘地毯被套床单都换成了暖色调的橘红色系,这乍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新房的感觉。
“累着了吗?”
云乔拉着季殊手坐下,再低低问一句,他写写字很是轻松,他和季殊主动负的责望归楼挂灯笼爬高这些活儿都是季殊来的。
“没有。”
季殊摇头,他灼灼地看了云乔几秒,缓缓靠近将云乔拥住,“我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情了,我保证,你再相信我一次。”
“好。”
云乔的应话声没有犹豫迟疑,也没有任何敷衍。
“季先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冷静进行思考后,云乔自然也恍然季殊对他无底限包容,季殊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他,季殊是没办法告诉他,否则季殊该被他怀疑是否精神出了问题。
季殊被他问了第一句,就立刻全盘托出,如实相告。
云乔自问换到季殊的位置,他做不到季殊这样。
“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守住这个世界。”
既然季殊总控制不住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那么他也参与进来,和季殊一起“守”住这个世界的真实,直到他们生命的尽头。
季殊郑重点了一下头,又再闷声道,“你以后不能再说离婚的话,我会生气,真的生气。”
云乔双眸弯起,再讨好地凑上前去亲亲季殊的脸颊,“好,是我错了,阿殊哥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季殊努力生气的表情立刻凝滞,然后崩解为茫然和乖巧。
“我不生你气。”
很显然,他连假装和云乔生气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