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阎肇至少该软一点吧,不说解释,哪怕接他爸下个班,找几个妇女同志解释一下,也是个态度,但他就不,反而冷冰冰反问阎卫:“当初接受王戈壁好处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阎肇给他弟一噎,先进卧室了。
阎肇一路跟着陈美兰进了卧室,孩子都睡着了,他坐在床边,一直坐着。
陈美兰估计他有那个意思,毕竟在西平市的时候,至少有半个月没在一起过,来首都这都三四天了,这人火气大,连着一段时间不泄点火,他的脾气也会变燥。
伸手一把摸过去,敏.感.部位,阎肇差点没跳起来。陈美兰扫了眼厕所,低声说:“有洗手台。”
阎肇肯定一直想,但他找不到合适的地儿。洗手台上,以陈美兰的经验,可前可后,果然,男人只是没被她开发思路,开拓眼界,都不需要陈美兰自己走,阎肇一把抱起她,直接进了厕所,他关门声音太大,哐的一声,惊的圆圆于梦里唤了声:“妈妈。”
陈美兰哗一把打开水龙头:“我在上厕所。”
借着水声,阎肇就开始办事儿了。陈美兰没想拿性当要挟,而且这也是阎肇的家事,她犯不着操心,但等事情好容易办完,她就试着说:“明天去接你爸下个班,完了再出去跟院里的阿姨们解释一下,怎么样?”她是儿媳妇,不好解释公公的事,要不然她自己就去了。
阎肇关了水龙头,吐了句:“犯不着。”
“你没听外面现在谣言传的厉害?谣言传多了,你爸很可能提前要退,那于你能有什么好处?”陈美兰再反问。
阎肇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句:“他不会。”说完,穿好裤子,他转身出门了。
宁折不弯,这货不止活阎王,还真是头倔驴,但陈美兰忧心忡忡,她觉得这回,阎佩衡怕是躲不过一场流言。
这几天阎卫一边办理转业,另一边,大概是真的想跟米兰离婚,怕米兰结束调查后不肯爽快离婚,索性在军法打了个审请,起诉离婚。
阎肇则每天早出晚归,一天忙忙碌碌。
陈美兰走不了,索性就带着小旺和圆圆,小狼几个又去找了一趟导演周渔。
这回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听了一番周渔的创作理念。
这就得说,很多事情是凑巧。
圆圆和小狼几个在大杂院里玩儿,圆圆喜欢唱歌,等妈妈等的无聊,就开始唱歌了。她喜欢唱流行歌曲,也喜欢哼些民歌,最近喜欢的则是李谷一的《走西口》。
坐在冬日的暖阳下,小女孩双手抱着膝盖,闭着眼睛哼着: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哎小妹妹我泪常流。
看小女孩坐在那儿哼着歌,周渔导演突然就闭上了滔滔不绝的嘴巴。
“周导,你怎么了?”陈美兰听的正有兴趣,不知道周导为什么不讲了。
周导回过神来,笑着说:“我一直觉得咱的电视剧还少点什么,无法把观众代入一种沉浸式的体验,现在明白了,是信天游,是陕北民歌,想当年我们插队的时候,最让我为之疯颠,魂牵梦萦的就是本地孩子们唱的陕北民歌。你闺女嗓音不错,戏里有个角色,是个从小就喜欢唱山歌的小女孩,我觉得她挺合适,到时候让她试试镜吧。”
陈美兰突然想起来,上辈子看过一部知青剧,名字叫《血色浪漫》,曾经因为其中原汁原味的陕北民歌而轰动一时。
《归城》要再加上陕北民歌,岂不要成《孽债》和《血色浪漫》的综合版?
这电视剧它能不好看吗?
陈美兰笑着说:“回家我就让我闺女学学民歌,努力让她上。”
从小唱山歌的小女孩,于圆圆来说算是本色演出了。
拍戏的场地又是在西平市,不耽误学习,就让孩子再拍一回吧。
鬼使神差,这二十万投的,越来越忖小旺的心思了。
几个孩子终于等到陈美兰跟导演聊完,寒天冻地,又冻又烦,又不想回那个凶巴巴的爷爷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自己家去了。
但阎肇不走,陈美兰就走不了。
她于是悄悄带着几个孩子又吃了一趟肯德基。
从肯德基出来,又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包卜卜星,一瓶娃哈哈。
为怕几个孩子提早吃完,等回到家才给他们吃。
小狼抱着漫画坐在窗台上,吃一口奶一口卜卜星,再看一眼漫画,正好这时是下班时间,院里的大喇叭里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狼笑眯眯的想,自己可不就是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嘛。
陈美兰要做晚饭,摘好了菜,出门倒垃圾,正好迎上徐副部长家的奚阿姨,于是顺手,准备帮她扔垃圾。
奚阿姨还没跟陈美兰打过招呼,笑着说:“阎家老三面相凶,人挺不错的,今天下午跟我坐着聊了半天,说话语气很温柔,还帮我搞了家里的卫生,小陈,你找的那丈夫真不错。”
阎肇人是不错,走哪儿活干到哪儿。
但他工作也挺忙的,最近几天没走,陈美兰以为他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怎么就跑奚阿姨家,帮人搞卫生去了?
阎卫今天回来的早,甫一上楼,先敲开米雪家的门,给阎哈送了些吃的零食。然后才回自己家,他不但给孩子们买了卜卜星和娃哈哈,居然还买了济公开胃丹,娃娃头的大雪糕,可把几个孩子给乐坏了。
不过阎卫今天特别忐忑,一进门就把家里所有的凳子全都搬了出来,放在了客厅里,又把茶杯全洗了,把茶叶也准备好,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家里要来客人?”陈美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