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小旺果真跑了。
“你看到是哪路公交车了吗?”陈美兰问。
圆圆说:“楼太高啦,看不见。”
收了电话,陈美兰对阎肇说:“你儿子大概真被那个小骗子给勾走了,昨天才考完试,他今天一个悄悄溜出门了。”
阎肇想了想,说:“走吧,先去王府井,找他。”
“你怎么知道他会去王府井?”陈美兰问。
阎肇说:“前天他问我要过几张肯德基和麦当劳的餐券,大概就是想请那个小骗子吃饭的。”
“六万的大生意,拿几张餐票在肯德基吃着汉堡谈?”陈美兰忍俊不禁的说。
说起小旺的荒唐,阎肇也破天荒要笑一下:“孩子的世界总归天真。”
可不可笑,12岁的小旺,见了一个个头跟他差不多高的小骗子,居然给迷的三魂五道,还正儿八经谈投资去了。
方向盘一打,陈美兰直奔王府井。
阎军大概听得出来,阎肇的儿子应该是被什么人骗了,骗去搞投资,做生意,而六万块,即使在美国也不是小数目。
他很惊讶于阎肇夫妻此时的轻松,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孩子就不该去经商,他们应该从事研究,或者医生,律师,这种更赚钱的行业。
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为了学习能够高效,从小没有度过假,只要放学就回家,他也从来没让孩子们教过朋友。效果是显著的,孩子不用浪费时间在无效社交上,成绩一直都是全校最优。
此时,阎军心里隐隐找到了些平衡。
自己培养的儿子在闹自杀,阎肇家的,才多大,就背着父母悄悄出去谈生意。
他们都足够爱孩子,但孩子总会背离父母的期望。
所以,麦克的自杀与他无关,也不是他的错。
也许就像刘秀英总念叨的,就是给孩子吃的太饱,生活条件太好,没让他们吃过苦,受过罪,他们才那么脆弱的,
“扔到青海的戈壁滩上,就着冰碴子吃几顿杂粮窝头,什么狗屁的抑郁症,百病全消,就是惯的。”刘秀英总会这样说。
阎军也赞同这个理论,麦克之所以那么脆弱,就是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过了一个小时,车进市区,不一会儿就到王府井了。
先到肯德基,落地的大窗户,里面坐的满满的都是人头,陈美兰和阎肇一起观望,并没看到小旺。
于是陈美兰再开一段,要往麦当劳去。
才开了一截儿,阎肇说:“停车,他在那儿。”
停了车,两口子并不下车,反而一起扭头望着窗外,看着孩子。
“要不要喊回来?”胡小华殷勤的说:“首长,我下车帮你逮孩子去?”
阎肇说:“不用,我记下那个人的相貌既可,让小旺玩去吧。”
阎军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阎肇的儿子了,长得跟阎肇有三份像,七分像周雪琴,是一个特别标致的小男孩,但只看他瘦瘦的样子,顶多也就十一二岁,坐在台阶上,端着麦当劳的餐盘,口若悬河的,正在跟一个脑袋很大,非常瘦,眼睛也很大的小孩子聊着什么,聊得眉飞色舞。
“小肇,你应该下车把孩子喊回来。”阎军也提议说。
既然数学好,就应该让他不间断的学习,努力成为一名数学,物理方面的专家。而大好年华,让他浪费在跟人交朋友,吹牛上,这要阎军,不可能允许。
更何况刚才陈美兰都说了,这孩子将被骗走六万块钱。
阎肇侧首,冷冷问他大哥:“我为什么要把他喊回来?”
“他会被骗的。”阎军说。
“社会如此复杂,他要不从小吃些亏,上些当,长大之后又怎么能分辩出现在生活中的人,谁是要欺骗自己的,谁又是真正对自己好的?”阎肇再反问。
“可他是在浪费时间,时间就是生命……”阎军是个哲学家,能辩不过个握枪杆子的阎肇?
阎肇紧接一句:“在我看来,上当也很有意义,至少吃了亏,他在将来就懂得如何自保,不让自己上当,否则,像大哥一样都四十四了,还天真的认为顾霄是个好人,不就是因为父亲从小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这下,哲学家阎军给弟弟这个大老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陈美兰也没停车,一把方向,直接就开车走了。
而且决定了,只要小旺跟对方谈定了,真想投资,她会给钱的。
因为她发现跟小旺谈投资的并非跟他同龄的小孩子,那个人至少二十六七岁,而且她还认识。在将来,他是全华国的女人都要喊爸爸的首富,不过是对方个头矮,瘦,他们才会误以为是个小孩子。
首富也有落魄时,显然,现在正是首富的创业阶段,因为他要搞的是互联网产业,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正经投资人会投资那种产业,他才会荒不则食,跟小旺个孩子谈合作。
估计真要谈得好,他应该会上门拜访,来说服她和阎肇投钱的。
给首富投资,小旺这辈子的赚钱路算是稳了。
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投。
这是阎肇的功劳,要不是他放任几个孩子大胆上当,小旺还撞不上这么好的投资机会。
这方面,陈美兰的心胸比不过阎肇。
且不说这个。
阎军从很小的时候上了首都,阎卫有王戈壁母女照料,他和阎佩衡几乎可以说是自生自灭,从9岁的时候开始自己做饭,生煤球,煮的面条经常是生的,吃的他和阎佩衡俩常常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