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风嘴角微扬,拽着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扯了过来,正想说点什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却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一看显示——韩沉非。
他眉头一皱,先是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青年一眼,然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像是好不容易休个假还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口吻隐隐带着点强压火气的不耐烦。
林渐西立刻趁机挣开盛铭风的钳制,然后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注意,登时大喜过望,偷偷摸摸一点一点挪到茶几边上。
“嗯,我知道了,演唱会审批的事就麻烦你了。”
盛铭风点点头,余光一瞥,就看见卷发青年已经溜到了篮子旁边,向小蛋糕伸出了罪恶的手,当下就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
电话那头的韩沉非立刻发现不对劲,不满地开口质问:“谁在你旁边?”
“一只傻猫。”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男人不信,“你不是在闭关写歌吗?”
“找灵感,不行吗?”盛铭风脾气不好,最讨厌别人指挥他做事,只能是顺毛摸,所以这会儿已经有些不爽了。
但那边的韩沉非已经从他的反应和细微的动静里猜到了端倪,这会儿正是怒气上头,完全精准踩雷:“你现在到底和谁在一起?”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盛铭风直接就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韩沉非,这应该算我的私事吧,怎么,非得事事向你汇报?”
他捏紧手机,语气冷得像刀子,轻嗤一声道:“你是我什么人?”
旁边的林渐西一听这发展就觉得不对,眼睛里顿时闪过担忧之色,忙扯了扯金发青年的衣角,压低声音劝道:“你别和非哥吵架,他也是为你好。”
哦豁,你倒是挺知道心疼人啊。
盛铭风见他来拉偏架,立马就想到这俩人从前的那点交集,心里愈发不爽,竟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揪着林渐西的后领就把人拽了过来,气势汹汹地质问:“我问你,我们俩吵架,你站谁那边?”
“那要看谁有道理了。”青年的嘴里还含着半块蛋糕,说话含含糊糊的。
“你不是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
盛铭风一股邪火顿时就上来了,刚要发作,不料对面的人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是无条件站在对你有好处的那边。”
“要是非哥说的能帮到你,我才会听他的呀。”他脸上带笑,眼神专注,就好像眼里的关切只给你一个人似的。
站他那边,是为了你。
他能帮你,我才听他。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让盛铭风心里一下子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那点不悦瞬间被抚平。
“行了,我编曲去了,冰箱里喝的随便拿,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就按铃。”
他在谱曲的时候基本上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器声音又大,特制的墙壁隔音又好,敲门基本都是听不见的,传递消息就得靠这个客厅按钮控制的直通铃。
不料林渐西却挥了挥手满不在乎:“你快去吧,我才不会叫你。”
然后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篮子里的甜点,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盛铭风立马哼了一声,直接把整个篮子都拎走了:“只能留一块。”
“要不两块吧?”听着可怜兮兮的。
“还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他作势伸手要拿,“那这块也没有了。”
“好好好,一块就一块。”林渐西赶紧抢下仅剩的甜点,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
“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再吃就成傻子了。”
盛铭风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手上却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心情很好地上了二楼,进了他专门的音乐室。
所以等韩沉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林渐西一个人窝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修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慵懒舒适的样子还真像只奶猫。
看见自己来了,他也一点不惊讶,懒洋洋地半抬了下胳膊,算是打了招呼。
“韩大少来了。”
甚至连眼神都欠奉,只是掀了掀眼皮,简直是把“鸠占鹊巢”四个大字得意洋洋地写在了脸上!
韩沉非一下子就冷了脸,沉声质问道:“铭风呢?”
“灵感来了,在房间里写歌呢。”他神色淡淡,这时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要喝点什么吗?”
这一副主人的做派简直让韩沉非气得牙痒痒。
这个地方是盛铭风的私人住宅,当初为了避免一些突发状况,门口才留了自己的指纹。
所以从来能出入其中的就只有自己和盛铭风两个人,连助理小江都没来过,现在林渐西却堂而皇之地踏了进来。
一次又一次的破例,绝无仅有的信任,这些都昭示着一个极为危险的事实——
不管林渐西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不是傅临北,他都已经完全跨进盛铭风的警戒线了!
尤其这会儿电视上还播放着两个人一起做饭的和谐画面,让韩沉非的火气简直是噌噌噌往上涨。
他极为震怒地眯了眯眼,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林渐西,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mí • hún汤?”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林渐西却立刻会意。
“想知道?”他眉毛一挑,唇角微扬露出一点轻慢的笑意,像是危险的引诱。
“过来。”
然而韩沉非在他身上吃了太多的亏,闻言不仅没动,反而立刻警觉地竖起汗毛:“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想听就算了。”林渐西轻蔑地发出一声叹息,收回目光不再搭理眼前的男人。
于是空气里霎时间变得极其安静,只能偶尔听见栽种的绿植花枝掉落的轻微响动。
三秒钟之后,韩沉非还是走了过去。
“坐。”林渐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又下了一声指令,简直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是韩沉非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真的坐过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林渐西却不说话了,他不紧不慢地从果盘里捻起一颗紫黑色的葡萄,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把皮剥掉。
动作很慢,时间很久。
韩沉非本以为自己会不耐烦,但是没有,因为他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浅色的汁液从青年葱白的指尖缓缓流淌下来,一直流到根部,又滑过莹白如玉的手背,他的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沾了汁水之后就开始发出亮光,惹人垂涎。
“张嘴。”林渐西盈盈而笑,那张脸散发出夺人的艳光,眼神里的丝丝缱绻勾魂摄魄,叫人深陷其中。
韩沉非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于是柔软的触感立刻顶了上来,是新鲜的果肉,却又好像某人的唇瓣。
吃进嘴里咬开来,甜味就慢慢酝酿开来,气氛黏腻得出奇,明明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韩沉非却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他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可是青年却已经迅速抽离,不带任何一丝感情,仿佛刚才的火热气氛都是自己的错觉。
暖黄暧昧的灯光下,林渐西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拿着纸巾一根一根缓慢地擦拭着自己手指上的葡萄汁,面无表情神态冷漠。
韩沉非莫名觉得自己就像他手里的那一团纸巾,被使用,被把玩,被随意卷成一团搓揉捏扁,最后又毫不留情地被丢弃!
心跳过后,是怅然若失。
“不是想知道我灌了什么mí • hún汤吗?”带着笑意的清润嗓音在耳边陡然响起,无端让人浑身一震。
“我刚刚也对风哥做了一样的事,而且——”
青年歪头刻意停顿了一下,拖长语调把男人的心高高悬在了空中,艳丽的脸上挂着无辜清甜的笑容,却带着一点天真的恶劣。
“他那时候也没有拒绝,就和你一样听话。”
韩沉非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
紧接着,各种旖旎的联想已经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所以刚刚林渐西也是这样喂他吃东西的吗?
不,或许更过分,他的手指说不定会亲密地划过盛铭风的嘴唇,甚至不小心伸进去,被舌尖卷过,诱哄着舔舐,湿润之后就带来一阵阵的战栗!
就像小猫弓起脊背不断轻颤,最后,彻底软倒在盛铭风的怀里。
于是熊熊的愤怒突如其来,像火一样烧过荒原,韩沉非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甚至就要维持不住一贯的淡定神色。
“林渐西——”他冷冷地直视着眼前的人,眸底风暴大起。
“怎么,你嫉妒了?”
林渐西轻嗤一声,那点笑意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玻璃,猝不及防就钻进了韩沉非的心底。
“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我?”青年猝不及防逼近,眼底是十足的了然,语气锐利到令人心神颤动。
韩沉非一瞬间瞳孔剧震,狠狠喘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韩沉非:我放弃抵抗,躺平被攻略。
林小西:我只是嘴甜,心里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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