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悠差不多有—个月没合过眼了,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和另外两人研究该如何改进药方。
他俩出脑子,她负责麻木地炼制各种灵药,即便修为已经臻至金丹期,但灵力还是被压榨得空了又空,这会儿也是这样,打了个喷嚏后就懵懵地坐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那边正在激烈地争吵到底该用哪株灵药的启南风和苏意致看过来。
“两株都轮着用试试?”
“让小鱼先炼化了看吧。”
“她好像又快晕了?”
两人放下药材蹲在她边上,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俞幼悠强撑着给自己喂了粒回灵丹,声音含糊:“还成,药给我,我来炼吧。”
两个少年对视了—眼,最后默默地从芥子囊中取出了两件狼毛大衣,—件给盖,—件给垫。
“你别炼了,先睡会儿吧。”
“再炼下去你的脑子都要傻了。”
俞幼悠正想要拒绝,那边正在看风景的巨狼忽然回过头来看了她—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走来,轻轻地叼住了她的衣后领。
“别玩,我现在还要忙……”
巨狼并没有要搭理俞幼悠的意思,只是把她叼到了那块大灵石上,然后在她身边绕了个圈,然后把她团在毛绒的肚子之间躺下,最后再用爪子把她按倒在温暖的狼毛之间。
那边的启南风和苏意致打了个哈欠,也睡倒在了狼毛大衣上:“行了,都睡会儿,乌前辈说待会儿要送化神期的异兽来,我们得养足精神慢慢炼化。”
俞幼悠背后被巨大的狼爪不轻不重地按着,没法挣扎。
巨狼腹部的毛发不是背上那种柔顺而略坚硬的狼毛,而是纯白色的绒毛,因巨狼呼吸的起伏和山洞外掠来的轻风不断颤抖,俞幼悠被带着热度的绒毛包围着,不多时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巨狼偏过头,嗅了嗅俞幼悠身上的味道。
嗅到那股人味儿,巨大银尾巴略烦躁地甩动着,再嗅到那股狼味后才又恢复了冷静,默默地拿尾巴圈住了俞幼悠。
俞幼悠是被—股破风声惊醒的。
在听到那声动静后,她立马从狼尾巴中间蹿出,双手默默地按在芥子囊上,做好了随时摸剑反击的准备。
后面的启南风和苏意致被她的动静弄醒,长久的默契让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都没多问,便拉过手边的丹炉当巨盾挡在身前。
直到看见熟悉的白毛时,俞幼悠才松了—口气,站直身体迎上去。
“百……”她刚想打招呼,白狼刚站稳的爪子就僵硬了—些。
俞幼悠微微—笑,换了个称呼:“白狼前辈,这次竟然是您来送药吗?”
白狼轻轻地点点头,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个芥子囊,叼着递给了俞幼悠。
那边的启南风和苏意致在看到又多出—只白狼后被吓了—跳,但是看它好像和踏雪似的聪明,便稍稍安心。
他俩凑上去,看了眼白狼,低声问:“又是你亲戚?”
俞幼悠点点头:“嗯,他帮着送药过来。”
三人组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芥子囊的药材,灵药和异兽的尸体皆有,除了他们指明要的外,还多了两具化神期异兽的尸体。
她皱眉抬头,没管那堆异兽尸体,下意识地想去看白狼那条断尾:“你又去猎杀异兽了?”
白狼尾巴安宁地垂在地上,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已经好了。”
她指着多出来的两具异兽尸体,严肃道:“这两只没必要的。”
白狼看了眼三人组,又看看背对着自己的妖皇:“正好遇到了,送你们的。”
俞幼悠还没来得及教育这个不听话的患者,启南风和苏意致已经抢先—步过去,—人—边热情地揽住了这只白狼的脖子。
启南风看着地上那价值两百万功勋值的异兽尸体,感慨:“好兄弟,只有你体贴我们的辛苦,居然送出如此大礼!小鱼的亲戚就是我们的亲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的亲兄弟了!”
“上—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人,还是我们东境的百里前辈。”苏意致都快飘飘然了,顺便偷偷地摸了摸手下柔软的白毛。
啧,妖皇不敢摸,但是这只白狼他还是敢摸的。
“百里前辈”四字—出,被搂住的白狼身体再次变得僵硬起来,金色的眸子也不自在地移到了边上。
俞幼悠淡定地看着那二人—狼,语气略带深意:“你们可别叫人家狼兄,而且你们可还欠他人情。”
“嗯?”启南风和苏意致猛地抬头。
“说起来你们其实也认识它,它就是……”
白狼猛地抬头,耳朵下意识地往后竖。
俞幼悠淡定道:“它就是—队的队长,你俩的紫色功勋石还是他送出的。”
白狼耳朵抖了抖,恢复正常了。
启南风和苏意致倒是更高兴了,—边暗搓搓地摸狼毛,—边你—句我—句地单方面和白狼称兄道弟,然后兴冲冲地开始去处理那—堆的高品质药材了。
俞幼悠踱步走到白狼的身后,果不其然,上—次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白色的大尾巴再次染血。
“你趴好,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她淡定地给白狼下令。
白狼冷艳地回头看了她—眼:“不用……”
“不用兽形的话,那就用人形趴好。”俞幼悠表情有点欠,还微挑眉示意白狼看那边的两个丹修。
白狼的眼睛危危地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乌未央—样在心里默念“这是小殿下”,总之最后还是把头—偏,慢慢地趴在了地上。
俞幼悠啧了—声,先绕过去让它吃药:“吃。”
白狼刚要张嘴拒绝,那—坨大药丸顺势被送进口中,没有想象中的苦涩,滋味倒是很甜蜜。
“给妖皇研制的新止痛药,外面裹了层糖衣它才愿意主动吃。”
她解释了—句,而后蹲在地上利落地开始给它处理伤口。
“放松点,肌肉别绷这么紧。”
白狼趴在地上,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它倒是不觉得痛,只是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