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便笑道:“殿下要是不嫌弃,槿娘可以给殿下多准备一些。”
太子把茶盏递出来,朱槿接了。
他道:“梅子食多了,与身体有些妨碍。”
朱槿打算换个说辞。
太子已经又道:“不过少食一些应该也无妨,何况有女官心思在其中。”
朱槿还打算说些什么。
太子的声音隔了帘子传过来,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女官出身不低,本也不是做贱役的人,本宫此处倒是容易轻慢了你,何况东宫调度明确,以后本宫这儿女官就不必常来了。”
朱槿无话可说了,躬身应道:“是。”
太子这意思,说好听了,可以理解成不让她辛苦操劳,说不好听点,便是在防着她,叫她别总在跟前晃悠。
及至朱槿见着东宫诸人,那一点有的没的心思便全散了。
眼前不过寥寥数人,朱槿对着那管事嬷嬷,有些吃惊:“嬷嬷,这便是东宫全部的人了吗?”
一共就六个,加上朱槿七个。
不夸张地说,朱槿的扶玉轩里,上上下下的人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人,一国太子的东宫,怎么能寒碜成这样?
嬷嬷道:“东宫里主要便是这几个人管事,其他的都是做杂役的,上下大约百十来人,槿姑姑应该得了太子的意思,但槿姑姑既然是被陛下派来管理内务的,我每天会把宫中一些事务给姑姑过目,只是太子起居饮食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还请姑姑见谅。”
她说话客客气气的,朱槿便应道:“如此甚好。”
回了屋子,芸香芸禾便问道:“姑娘这一趟可还顺利?见着太子殿下了吗?”
朱槿微笑:“顺利极了。”
她原先还担心自己可能在东宫里活不下去,但现在看来真是太省心了,东宫的主人太子日常躺在床上,连带着底下人都没什么事情,人都少得可怜,完全不像储君应该有的勾心斗角。
朱槿觉得这日子甚至可能要比当秀女的时候还要无聊。
她正愁着没地方找乐子,却不想没过两天,乐子就自己找上了门。
朱槿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含笑道:“单姑姑,好久不见了,听闻你身子不爽,如今可好些了?”
她便如遇见久别重逢的故交一般,态度熟稔而亲切。
单轻容举起手,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失去的却已经连不上了:“承姑娘的好意,如今我好多了。”
“是吗?”朱槿转过目光去,她倒不是觉得有多残忍,而是这着实不好看:“上次遇见姑姑,姑姑也不来我这里坐坐,倒是芸禾这丫头不懂礼数了。”
单轻容却把她的回避当成了心虚,道:“姑娘怎么不看我这残废的手呢?是也觉得不堪入目吗?”
朱槿微微蹙起眉头,轻叹道:“只听说姑姑身子不好,原以为就是歇息两天的事情,没想到出了这等意外,听闻惠妃娘娘十分喜欢姑姑的按压之术,姑姑又写得一手好字,会射覆推演……”
“够了,”反而是单轻容先受不住她这样的诛心之言,打断了她,转而又缓和了口气道:“轻容一介残废,得陛下怜爱,如今侥幸到了太子宫中侍奉,以后便和姑娘一起了。”
朱槿要换个话题,她不肯,等朱槿接着说了,她却又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