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在《左传》里受到了作者含蓄的批评,但朱槿不会有什么母亲兄弟一类舆论的负担,何况这宫里读过《左传》的能有几个?
朱槿有些奇怪道:“妹妹怎么不说话了?”
严珊看着她,忽然就勉强勾了嘴角笑道:“姐姐想问什么,只管问就是,妹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这话和前面的问话并不相关,但朱槿就像失忆了一样,也笑道:“如此就麻烦严妹妹了。”
——
单轻容在屋子里,越来越坐立难安。
她天天处理事情到子夜,但底下的宫女却是越来越懈怠,对着她的敷衍不屑从一开始眉梢眼角暗藏的不屑,倒后来直接明目张胆地就对她说,她的某个决定哪里哪里不对。
而且东宫那边催得越来越急,严珊那边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和她谈得好好的,转头一点音讯也不见。
单轻容一摔手里的东西,指着一个小宫女道:“你,去到储秀宫给我把严珊叫过来。”
小宫女钝钝地做事,等着单轻容又高声说了一遍,她这才如梦方醒般地抬头,看着单轻容:“姑姑在说什么?”
单轻容的嗓音几乎都变调了,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来:“叫你去叫严珊?!聋了吗?”
但她左手并没有什么力气,又还不能完全适应断指的部分,那砚台半路就掉了下来,没砸到小宫女,反而磕到桌子上,晃悠悠地在桌子上洒下墨汁,然后一路拖着墨痕,慢悠悠地在地上翻转着留下肮脏的痕迹。
最后闷声不动了,因为坚硬,竟也没坏。
小宫女委屈道:“姑姑说话声音太大太含糊了,奴婢并没有听清楚嘛。”
说完,没等严珊再骂她,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