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龟冲着他“呜呜”叫了一声。
谢龄猜了猜这叫声里的含义,大抵是在他叫过去,便一路走出黑暗道,来到云龟面前。
照耀在山间的月光很亮,落在叶片上,像流淌过一道水光。谢龄从前很少见到这样的月华,不禁抬起头,去看天空里的月亮。
这一看,才发现半圆的月亮已然挂在苍穹顶上。
“都已经到十二点了吗!”谢龄愕然,又看向云龟,问:“你是来接我的?”
云龟点了下头。
“稍等我一下。”谢龄对云龟说完,转身进了黑暗道,回到方才练剑之处,将摆出来的东西都收起。虽说鹤峰上包括他在内拢共三人,萧峋和谢风掠都不太可能闯进这里,但谢龄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再出黑暗道,谢龄熟练无比地坐上云龟后背。山风清寒,直往他袖口里钻,谢龄理了又理,才勉强不让袖袍鼓成一个球。
“谢谢你来接我。”谢龄低头看着云龟说道。这家伙突然出现,让他心中甚暖。
云龟又是呜呜一声叫。
下一刻,龟背上升起一个圆筒——最上端开了一条口子、用来收取酬劳的筒。
谢龄心中那股暖意立刻不流了,“tui”了一声,往圆筒里投进一枚灵石,暗道你这龟真是一点都没变,宛如初见。
云龟速度慢吞吞,来到道殿,起码是一刻钟后。谢龄走进去,扫了眼萧峋的小楼,看见他没有大半夜还点着灯,这才走进自己的屋中。
要做的事自然是洗漱睡觉,纵使当下不困,谢龄还是觉得有必要保持良好作息。
翌日一如往日,谢龄在清晨时分便起床,将自己一番收拾,服药,吃锻体丸,散步到秘密健身基地,从热身开始进行一日的锻炼。
加了一项掌法练习,谢龄上午在黑暗道里待的时间变久了,午时将至,才结束锻体。他整整衣衫、理理头发,喝了几口水,从这里离开。
这套辨不出名字的掌法共十八式,谢龄练到了第六式。
两天内学完三分之一,他不由琢磨起自己这进度是否太快。可念头一转,想起谢风掠不过两三日就把宗门入门剑法全学会,对比起来,也就不算快了。
毕竟雪声君也是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才修士。
外面太阳高挂,晒得山道都发烫,不过树荫底下仍然清凉。谢龄不赶时间,沿着林荫小道慢条斯理走向峰顶的道殿,途中顺便摘了几个果子吃。
他走进前殿,敛敛衣袖坐到书桌后的时候,萧峋恰巧从外面回来。
少年人今日也束着高马尾,面上带笑,敲门入内,执了个弟子礼,对谢龄唤声“师父”。
谢龄本想摸会儿鱼,这下不得不腰背笔挺坐在椅中。他抬头看萧峋一眼,神情淡淡,瞧不出太多情绪。
萧峋又说:“师父,可否借通知点石会一事的信笺一用?”
听见这话,谢龄没问缘由,直接将昨日收到的信笺递过去。
“徒儿打听了一番,在信笺背面写下名字,即可报名。”萧峋对谢龄解释说道,继而问:“能否借用师父这里的笔墨?”
“自己拿。”谢龄拿目光一指桌上的笔架和砚台。
萧峋走近长桌,站在摆放墨和砚的一侧。低头研墨时,他告诉谢龄:“师父,风掠师弟也打算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