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莫名其妙地又挨了一下,忙向后看去,太后被一群人簇拥着来了。
皇帝shā • rén,太后作何打她?
想不明白,她赶紧上前去拉开皇帝与栗夫人,“陛下、陛下息怒、太后来了。”
最后四字最管用,皇帝顿时就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着栗夫人,栗夫人瑟缩着肩膀哭出了声音,她受不了了。
她是最早嫁给皇帝的,生育长子,本该受尽荣宠,但皇帝沉于美色,逼得她也穿上不伦不类的衣裳。她是名门望族养大的女儿家,端庄矜持,怎么能与这些伶人□□相提并论。
她哭出了声,瞥见远处的太后,几乎扑了过去,“太后、太后,陛下想要杀臣妾。”
皇后眨了眨眼,此时栗夫人头顶上并无蓝色的泡泡,想来是真心哭诉了。
太后不动声色地避开栗夫人的触碰,不紧不慢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的家事,哀家不好过问。”
皇帝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来了精神,可嘴巴一张想起那些被太后惩治的后妃,他又缩回亭子里。太后阻止他立慎昭华为后的时候可没说这些话。
为着小命着想,他不敢吭声了。
裴瑶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太后不管,为何还要打她?
栗夫人哭得凄惨,半伏在太后脚下,但她只哭,并不敢说什么,好似在畏惧什么。裴瑶看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但今日太后穿得很好看。
夏日里凉爽为主,太后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织锦绣金的对襟莲花裙,发髻以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簪为主,一双手纤细白腻,懒散地搭在了宫娥的手上。
她站在眼光里,头顶上的泡泡给她添了几分粉嫩的颜色,只是绿和粉红,好像有些不搭配。
裴瑶安静地看着太后,想要在她头顶上看出一两个不同颜色的泡泡,细细地盯了会儿,眼睛都疼了,也没有看到。
太后的眼底像是深潭,深不见底,寻常人都十分畏惧。
裴瑶在想着太后与一般的宫妃的区别。太后并非是慎昭华那样眼尾挑羞带媚的美人,也非栗夫人般寡淡无趣。
相反,太后身上有一股凛冽的气质,这是裴瑶从未见过的,那股气质让人心存畏惧,不敢直视、不敢忽视。
她就这样望着太后头顶,而太后只瞥了她一眼,“皇后。”
裴瑶回身,太后已经走了。
她赶忙跟上。
太后身侧的宫娥退下去,让出了一侧的位置。裴瑶脑门一热,将自己的胳膊放在太后面前。
太后很给她面子,将手放在她胳膊上搭着,“皇后是想除了栗夫人吗?”
“不想,她先刁难我的。”裴瑶据实说话。她有凤印,想除去栗夫人不难,没有必要在这等场合。
她很早之前就学会在艰难的环境下保护自己,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不要肆意去发难,容易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