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女人同床共枕过吗?”裴瑶叹气,太后看似聪明,怎地一点都不上套,难不成非要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我、我可以侍寝的。”
小皇后义正辞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太后的眼睛,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可话一出口,太后笑了,丝毫不遮掩她对这件事的嘲讽,“你会吗?”
“我至少比太后懂。”裴瑶鼓起勇气,胸口高高地挺起,抬眼一看,又颓唐了,太后头顶的泡泡依旧是粉色的。
丧气。遇上清心寡欲的人,真费尽口舌。
“你确实比哀家强,哀家当年不想侍寝,幸好惠明帝陛下沉迷炼丹,不近女色。”太后像是说着许久前的趣事,眼梢微扬。
裴瑶怔忪,原来太后和她一样,从未侍寝过,她立即抓住机会:“太后娘娘不懂乐趣罢了。”
“无望小师太不仅精通佛法,还知晓侍寝的乐趣?”
“太后觉得呢?”裴瑶轻哼一声,她还俗了,不再是小尼姑,再者她看的书和画册都不少了。
她比起清心寡欲的太后,更懂。
“皇后的鸡汤很好喝,但你勾.引的方法太幼稚。哀家唤你来,是想问问你如何看的面相,教教哀家。”
“不教,这是我的看家本事。”裴瑶顿时没了精神,她都厚着脸皮了,太后太不识趣了,“妾还有事,先回椒房殿了。”
小皇后傲娇了。太后却道:“皇后留下吧,哀家伺候你,如何?”
“不要,妾还小。”裴瑶哼哼两声,转身就走,她的看家本事是用来活命的,不教外人。
皇后说走就走,搭着若溪的手挺直脊背,径直离开了。
美人榻上的太后兀自纳闷,到底是谁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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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酷热难耐,皇帝嫌弃宣室殿太热,嚷着要去行宫避暑。
太后应允了,令朝臣准备一番,皇帝出行必带美人,点了不少人跟随,名单排下来,吓着皇后了。
皇后不想去行宫,索性装病,裴家人递了帖子来看望。
裴夫人赵氏也是初次入椒房殿,一路上见到了宫廷的奢靡,进殿后,皇后歪在榻上想心思。
“皇后娘娘,夫人来了。”若溪提醒道。
“夫人来了,奉茶。”裴瑶懒散地爬起来,盘膝坐在榻上,长发散在肩头上,乱糟糟地。
赵氏出身名门,规矩多,眼见裴瑶还同以前在尼姑庵里一般散乱,不悦道:“你这什么样子,可有皇后威仪。”
“母亲来训斥我的吗?我为皇后,你为臣下,有何资格来训我。”裴瑶回视赵氏,眼中满是不耐,“生而不养,养着别人的女儿,你觉得自己很能?”
“你、放肆……”赵氏气得脸红,手指着榻上不驯的女儿:“静安一乡野村妇,就教你这些?”
听到静安的名字,裴瑶终是不高兴了,“裴夫人,你的规矩多,可又有谁教你丢了自己的女儿不养不认,多年来拉出来给你养女挡刀。”
“那是老太傅所为,与我毫无干系。”赵氏理直气壮,今日本来好心看她,没成想热脸贴冷屁股。
早知道今日就不过来。
“本宫是太傅生的吗?”裴瑶扬眸,也不顾及什么情分,“裴夫人你的家教怕是被狗吃了,吃了就别指望再回来,本宫是在尼姑庵里长大,与你没有关系。”
“荒谬。”赵氏浑身发颤,往日里良好的教养让她不知如何反驳,眼睁睁地看着裴瑶在她面前得意,忍无可忍道:“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听了道士的话将你溺死,不然何来今日裴氏大祸。”
裴瑶眨了眨眼:“什么祸?”
“大将军战死,忠义侯染病,都是你克的。”赵氏眼中猩红,浑然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水。
殿外的若溪皱眉,“大将军战死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忠义侯染病是被陛下下春.药导致的。”
“嗯,裴夫人脑子坏了,传哀家懿旨,裴夫人神志不清,着太医院太医去救,救不好,不准回宫。”太后微微一笑,又看向若溪:“皇后方才良善吗?”
若溪若有所思:“皇后、舌灿莲花,伺候菩萨的应该很良善。”
“是嘛,哀家不觉得。”太后摇首,小皇后坏着呢。
“那您还进去吗?”若溪询问。
太后站在殿外听了一出大戏,觉得颇有意思,规矩有那么重要吗?
女子掌权是不合规矩,皇后懒散也不合规矩,为何会有那么多规矩。
对了,她也以不合规矩拒绝了皇后。看来,规矩是不好的存在,应该要废了。
“你说,哀家给忠义侯赐婚,裴夫人会高兴吗?”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赵氏暴怒的声音:“皇后一身血肉也是我给的,您这么厉害,不如舍了这身血肉还我。”
太后笑不出来了,举步朝殿内走去,衣袂翩然,“裴夫人,你脑子何时坏了,今日可曾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