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们被打发后,没多久就来了几位朝臣,官袍颜色相同,身上绣的走兽不同。
裴瑶奇怪,太后给她解答:“官位不同,衣裳不同,朝臣面孔多,寻常人记不清,便以此辨认。”
“那、太后今日让我来看什么?”裴瑶坐在薄纱绣屏后面,眼睛黏在三人身上。三人身上绣的都是走兽,但样式不同,她稍微一辨认,就认清了。
她又问太后:“是不是中间那人官位最高?”
太后微有诧异,看她一眼:“眼光不错,那是左都御史。其他人是左佥都御史和刑部主事,三人查一案子,定论不同,哀家想问问你,谁是真的,谁撒谎了。”
裴瑶目瞪口呆,“您这是将我当作是獬豸?”
“难道你不是?”太后将三本奏疏递给皇后,眉梢上扬。
裴瑶识趣,将三本奏疏都看了一遍,最后有署名,倒也能对的上去。
是一普通的民间纠纷案,一间酒肆掌柜死了,三人追查下去后,凶手定在了掌柜儿子、跑堂、以及一位欠了掌柜百两银子的客人身上。
左都御史定案,凶手是儿子。掌柜有两个儿子,长子在外,二子在酒肆内帮忙。二子好赌,偷了家里不少银子,掌柜不认他了,二子回来要银子,纠缠下匕首捅进了掌柜的心窝处。
左佥都御史追查的凶手是跑堂,原因是掌柜苛待他,长期压榨,跑堂在争要银子的时候不慎杀了掌柜。
刑部主事却认为凶手是客人,掌柜要债,客人没有。客人因为不想还债,就杀了掌柜。
裴瑶头疼,“这三人都在掌柜死前见过他吗?”
“都见过,但哀家觉得其中有人有私心。”太后言道。
裴瑶皱眉,“撤了屏风吧。”
太后颔首,摆手吩咐下去。
顷刻间,眼前一片清明,下面三人也见到了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他们惶恐,脑袋低得不敢抬。
几息的功夫,左都御史大胆抬首,目光匆匆略过太后,气质高雅,如高山的白莲。
再观皇后的时候,他看得出了神,皇后相貌也是惊人,小脸肌肤晶莹,青丝乌黑,不如太后端庄,却比太后年轻。
两人的身份一眼就辨出。
裴瑶的疑惑只一瞬,因为她看到了左都御史头顶上的泡泡竟然是黄色,她蓦地呆了下来,转首看向太后。
太后陷入沉默中,不言不语,薄扇般的睫羽轻颤,端庄美丽。裴瑶不高兴,顺手拿起一本奏疏砸向左都御史,怒喝:“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