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是抱养回来的女儿,只能算半个裴家人,能得侧妃的位置,想来也是栗夫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了。”
裴瑶一时发懵,她记得前段时间李旭将裴敏抢进宫是众人都知晓的事情,栗夫人是脑子进水还是觉得被驴踢了。
这时一位刚进宫不久的美人见皇后疑惑不免开口:“太后曾言裴家的姑娘尊贵,栗夫人才动了心思,那日陛下将二姑娘请进宫又送回去,那真是头一遭呢。”
裴瑶这回明白,是头一遭入宫还能保持清白。
“怕是不成,家里给二姑娘定亲了。”裴瑶感慨,裴泽为了裴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让她去给人家做妾呢。
慎昭华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再尊贵的夫家也不如大皇子啊,听闻大皇子博古通今,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太后都夸赞他有惠明帝陛下的风范。”
她不介意这个时候捧一捧大皇子,陛下正当壮年,她的孩子没有出生,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瑶望着慎昭华头顶蓝色的泡泡,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故作装作不明白。
算一算,太后将她赶出长乐殿足足有半月的时间了,也不知消气了没。
想到太后不理她,裴瑶就没心思再和这些女人说话,唤了若湘就回椒房殿。
青竹早早地侯在门边上,见到皇后车驾回来后,立刻迎了上去,“皇后娘娘,裴家来信了。”
“说些什么?”裴瑶懒洋洋地从车里走下来。
青竹迎着皇后入殿,一面说道:“想让您找栗夫人拒绝了亲事。”
裴家式微,没了大将军,早就不如从前,栗夫人的提亲让裴家再度陷入风口浪尖上。
裴家不想嫁女,又不敢得罪栗夫人,就只能让皇后来做恶人。
到了这一步,裴家的嘴脸就彻底显出来了,有难事就来找皇后。
裴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冷笑了两声,吩咐青竹:“你亲自走一趟,就说本宫爱莫能助,本宫替二姑娘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不想做了。想不嫁,就自己去拒绝,想活着就别要脸皮。又想要脸又想要人的话就学一学老太傅。”
她已经没有脸皮了,裴家还想要什么脸。
青竹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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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答应?”裴家老夫人皱眉,已然不悦,裴家的女儿就该为裴家着想,没有裴家的声誉与地位,太后也看不上裴瑶。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小人嘴脸。
青竹就站在老夫人面前,目光沉凝,而老夫人也是一副不耐的神色,她便直接说道:“二姑娘并非裴家亲骨血,皇后不会为了外人而去得罪栗夫人,倘若大皇子被立为太子,二姑娘也会是良娣,指不定将来就是贵妃。”
“好了,你回去转告皇后,他日她若有难,裴家也会学她今日这般作壁上观。”老夫人更加生气了,宫里三十多个皇子,栗夫人膝下的大皇子就占着年长罢了,并无太多的优势,这个时候言之尚早了。
再者裴敏将来是要做忠义侯夫人的,是裴泽的夫人。
青竹又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又想要脸又想要人的话就学一学老太傅。”
“放肆!”老夫人拍桌怒喝,“你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说话。”
“您的身份,奴婢明白,但您终究越不过皇后。裴家真正的女儿都能吃十七年的苦,二姑娘为何不可呢?您若不送也可,就别来椒房殿求皇后娘娘帮忙。在外,您不能给皇后娘娘助力,就别想着得些好处。”青竹不甘示弱,说完后就离开裴府。
回到宫里,青竹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说将话传到了,皇后没有再多问。
日子一天一天地凉快下来,到了八月初,大皇子妃定了下来,是骠骑大将军的幼女,不过年岁小了些,先定亲,过两年再成亲。
侧妃定了两人,不想裴敏出家做尼姑去了,栗夫人落空,又选了一位侯府的庶女。
大皇子先纳侧妃,章程按照正妃的规制来,皇帝亲自批准的,栗夫人就高兴得不行,日日出来显摆。
裴瑶躲在宫里半月,又做了一份白糖糕,亲自去长乐殿。
照旧吃了闭门羹。
裴瑶不生气,回去的路上一人吃了一大盘子的白糖糕,越吃越后悔。早知道太后这么小气,她就该放慢些了。
吃完白糖糕,皇帝跟前的内侍来了,请皇后去赴宴。
没有太后这个靠山,裴瑶不敢放肆,回宫换了一身衣裳就去了。
夏秋交际,还不算凉快,皇后就穿上了高领的衣裳,将自己的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
到了宣室殿,裴瑶已经透不过气来了,坐在车辇上大口大口呼吸,呼吸顺畅后才由若溪扶着入殿。
一进殿门,就闻到浓郁的香粉气息,皇帝李旭坐在龙椅上,面露为难。
“皇后来得正好,替朕看一看,你与太后交好,应当熟悉她的喜好。”
裴瑶脚步一顿,皇帝还想着给太后送礼,真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