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湘去办了,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坐在榻上吃点心。
裴瑶许久不见太后,宫里的事务又在太后手里,皇帝不待见她,她也不待见皇帝,两相不见,也很自在。
吃了一碟子点心后,她下榻消消食,迈出门槛,就听闻小宫娥来传话,“皇后娘娘,孟太医来了。”
裴瑶怔住,怎么又来了,她答应太后说不见孟祈的,“你去回话,本宫很好,不需他诊脉。”
小宫娥继续说:“孟太医说他在书里找到了解开血症的秘密。”
“血症?”裴瑶发愣,孟祈说的是太后百毒不侵的事情?她对这件事一直都好奇。理智渐渐占据上风,裴瑶让人将孟祈请进来。
孟祈依旧穿着一身官袍,面若冠玉,步伐轻盈,比起以往,要自在些,“臣见过皇后娘娘。”
“孟太医查到了?”裴瑶开门见山。
孟祈弯腰见药箱放在桌上,看着皇后:“请您屏退左右。”
裴瑶朝着青竹等人挥挥手,“门开着就行。”
青竹等人俯身退了出去。
裴瑶催促孟祈:“如何说?”
孟祈抬首,浅笑温润,“臣查到一江湖术士,是十七年前见过老太傅的,也是说您命格卑贱的人。”
“别说这些旧事,本宫对这些无甚兴趣……”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宣室殿。”青竹焦急的站在殿门口。
孟祈狠狠皱眉,握着袖口的手忽而松开,朝前走了两步,走近皇后,抬眸仰视她:“皇后娘娘,臣查阅过一书,多年前有人向大齐末帝献过一药,听闻此药可保长生,服药者可抵抗百毒。”
“你的意思是太后吃了这种药?”裴瑶不确定道,太后是国师找来献过惠明陛下炼丹的,若真有这种药,太后肯定会给惠明陛下吃了。
“臣不过是猜测罢了,再者都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是臣在民间杂医记上的所见。”
“骗子。”裴瑶嘀咕一句,“孟太医走吧,本宫要去见太后。”
“皇后娘娘,您可知裴家与孟家曾有一婚约,是大将军与臣祖父所定,臣有婚书。”孟祈从药箱里找出一张纸,当着裴瑶的面就展开,“上面清楚所写裴家长女嫁给孟氏子孙孟祈。”
裴瑶努力去看清纸上的字迹,上面的生辰八字都写上去了,是她的生辰不错,但字迹是谁的就不知道了。
“本宫是陛下的妻子,孟太医想做什么呢?”
“倘若有一日,皇后娘娘恢复自由身,臣便来求娶。”孟祈将婚书收了起来,放进药箱里,朝着皇后行礼,转身离开。
裴瑶照常发懵,她便宜老爹将她许给孟祈了?
那为何裴家还找来她嫁给皇帝。
哦,不对,她是代替裴敏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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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子还没有好,拒绝见朝臣,但会日日召见宫妃,玫夫人几乎日日过来。
但今日皇帝走出寝殿了,大将军裴绥死而复生,活着回来了。
大将军是皇帝的岳父,他不得不出面,又为了表示对裴家的尊重,去召请皇后来赴宴。
裴瑶踏入殿的时候,皇帝下首的男子站起身,他紧紧盯着缓步走来的少女,“阿瑶。”
裴瑶目露疑惑,下意识看向上座的太后。太后淡笑,“皇后,这是你的父亲,大汉的大将军裴绥。”
“父亲?”裴瑶蓦地停下脚步,面前的男子满面风尘,腮下胡子都很长,好似许久没有打理过,但这些无法掩盖眉宇上的杀气。
父女相见,裴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很陌生,她看了裴绥一眼,径直越过去,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裴绥进退两难,皇帝没有喝酒,脑子很清醒,这个时候注意到皇后了。
皇后入宫大半年,模样变了,从青涩间陡然成了有韵味的女子,他看得眼内痴迷。
“皇后,近日可好?”
裴瑶颔首:“回陛下,臣妾近日很好。”
皇帝的目光不善,尤其是头上的泡泡从粉色转为黄色,她紧张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但她还是止不住地恶心起来。
大婚那夜,实在是让她害怕。
皇帝盯着皇后观望,将其他人都放在了一边,看过之后,他甚至随意地伸出手想要摸着皇后的脸颊。
裴瑶恶心的有点反胃,极力忍着不适。
“陛下。”清冷的声音陡然在殿内绽开了,皇帝闻声而收回了手,转身看向说话的太后,太后却问他:“大将军既已活着,您该赐个官位,不可埋没良才。”
“对,不能埋没良才。”皇帝附和,转而一想,应该给什么官位,他连大汉朝的官位都说不出来,让他来觉给裴绥官位,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不如将军先休息几日,离家多日也是辛苦了。”皇帝给自己找了最合适的借口。
裴绥起身谢恩,目光扫过一侧的太后,他离开前,太后并未掌控朝堂,如今,竟越过了皇帝。
裴瑶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吃着自己食案上的吃食,陆陆续续地扫空了整张食案,最后没的吃了,才喝了两杯酒。
辛辣刺喉,她又放下,悄悄看向太后,几日不见,太后一如往昔,神色、气质都没有什么变化。
皇帝坐不住,宣布散席,想拉着皇后去殿内说话,又恐太后不满,临走让皇后送送大将军。
裴瑶想拒绝,皇帝不听她说话就走了,她叹气,认命地去送裴绥出宫。
裴绥今年不到四十岁,大了皇帝五六岁,两人站起一起不像是翁婿,更像是兄弟。但皇帝身子虚浮,不抵裴绥强健。
出了殿宇,裴绥放慢脚步,而裴瑶慢吞吞地跟着后面,他无奈,“皇后娘娘在数蚊虫吗?”
“大将军辛苦了,本宫替陛下送您,本宫走路慢,您若等不及,可以先走。”裴瑶抬起脑袋,扬起笑脸,笑得很敷衍。
她不愿见的人,笑都很敷衍。
裴绥放慢脚步,也注意到皇后的脚步迈得慢,“皇后还在生气?”
“本宫为何要生气呢?”裴瑶故作不解。
裴绥无奈,怜爱地目光落在裴瑶的面容上,“我给你定了孟家的亲事,不想府里将你送入宫里,你放心,我会尽量带你出去。”
“不用了,本宫在宫里很好,太后说过,立我为后是因为是尊贵,而不是冠了裴姓。大将军有时间在本宫这里卖弄亲情,不如去管管你的儿子,喜欢自己的妹妹,要娶裴家的养女,你丢得起这个人吗?”
裴瑶字字珠玑,也不想顾念什么亲情,对于裴绥,不过是一朝臣罢了。
裴绥倒是有些发懵,“你兄长喜欢裴敏?”
“不是本宫的兄长,是你的儿子,不要乱攀。”
裴绥忽而笑了,小皇后一口一个本宫,说的咬牙切齿,目露阴狠,可瞧着让人觉得可爱。
“皇后娘娘,你对我不必这么讨厌,当年的错,我在查,会给一个交代。宫中森严,还请你保重自己,不过需离太后远一些。”
“为何离太后远一些?”裴瑶不明白。
裴绥叹气,“长沙郡反朝堂,反的就是太后,如何攻下整个荆州,将来的事态如何,谁都不知道。”
大汉满目疮痍,危矣。
裴瑶甩了脸色,“你身为武将不为国分忧,在这危言耸听,是何用心?你们裴家人可是催着本宫给陛下生儿子,你不为你的外孙守住江山?”
“阿瑶,身子女子,哪里来的荒诞言语。”裴绥脸色冷了下来,
裴瑶无所畏惧,反而走向他,步步逼近,紧凝他的眼睛:“荒诞?你可知晓,我将自己献给太后才换来今日的安宁,荒诞也是被你的母亲、被你的妻儿逼的。裴绥,本宫是太后的女人。”
“你……”裴绥目瞪口呆,什么叫是太后的女人,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
裴瑶忽觉一阵痛快,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荒诞的事情说多了,就不是荒诞了,将军,本宫累了,就不送您。”
裴瑶领着自己的宫娥就往回走,到了宣室殿外就瞧见了太后的凤辇,她探头去看,太后坐在里面。
“皇后。”太后掀开车帘,轻轻开口。
裴瑶两腿不自觉地迈开,若云上前,扶着她的手,助她登上凤辇。
“皇后回来得很快,见到自己的父亲,感觉如何?”太后手中捏着一支红梅。
风从裴瑶身后灌了进来,将她的衣裳吹到太后眼前,徐徐拂过红梅上。
“感觉很好,我告诉他,我是太后的女人,他不可置信。”裴瑶眨着眼睛,一脸纯稚无辜。
太后转动着手中的红梅,嗤笑一声,“皇后又在毁哀家的名声了,该打。”
说完,抬手就用红梅敲皇后的额头,花瓣温柔地拂过皇后的眉眼,散下一地宠溺。
裴瑶蹙眉,将红梅夺了过来,嘴巴咬了一片花瓣,而后靠向太后。
唇角贴着红梅,而另外一面,贴着太后的唇角。
四目相望,太后的眸子里映着裴瑶的容颜,她也从裴瑶的眼中看出自己的样子。
她有些陌生,那张脸明明从未变过,可她还是感觉不到熟悉。
红梅被推进嘴中,她回过神来,口中缠着梅花的气息,还有皇后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晚上9点左右,今天就算是日更120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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