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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国灭(1 / 2)

绿色意味着春日萌生,带着一股希望,可这么绿的点心,楚元还是觉得有些不明白。

李乐兮拿起一块点心递至楚元的唇角,“陛下试试,不错的。”

楚元不肯吃,李乐兮放下点心,转身就走了。楚元发懵,不知何解,等皇后走后,她就盯着绿油油的点心去看。

后来还是南嘉告诉她的,“绿帽子!”

楚元豁然明白,一拍脑门,“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朕并没有背叛皇后啊。”

南嘉又添一句,告诉她:“皇后吃醋了。”

楚元登时笑了,反而夸一句:“皇后吃醋,挺有趣的。”

到了夜间,她去找皇后。白日里的事情过去了,皇后没有再提,楚元自然也乐得过去,两人并肩躺在榻上,一如往常。

楚元先开口:“朕得了一块铁,准备打造帝王剑,等造好之后送你。”

李乐兮会射箭,不会用剑,但她总觉得有剑防身是好事。她伸手搂住皇后,亲昵道:“皇后,朕在书上看到一秘法。”

李乐兮好奇,翻过身子,贴着她的身子:“什么秘法?”

“以你我二人之血打造宝剑,心意若契合,宝剑极为锋利。”楚元故意掩盖了一半的话,真正是秘法是以恋人的血打造宝剑,倘若有一方不见了,用帝王剑可去寻找。

心意契合,血入剑身,恋人相会。

李乐兮笑了,将自己容入楚元的怀抱中,笑道:“听你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觉得有些荒唐,但没有说出来,楚元高兴就成。

楚元捏着她的手,兴奋又激动,“明日就去。”

“明日就去。”李乐兮答应下来。

****

打造帝王剑的匠人就在宫内,帝后一道过去,入门就见到门口奇怪的符号。李乐兮博学,见到那些字,乍然一惊:“这是南疆的字。”

“皇后识得?”楚元好奇。

李乐兮点头,“识得些,但不全,这些字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就不知。”楚元牵着皇后的手走进去了。

殿内阴森,无端逼仄,皇帝不觉,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皇后走近,指着上面字与皇后辩论。她识得南疆字,懂得很多,而李乐兮初设皮毛,听到皇帝的话后,她犹感自己的不足。

最深处摆着炭锅,一位男子赤露着上身,而一块铁放在炭火上,烧得猩红。

男子看着帝后两人,开口询问是不是要取血。他说的是南疆语,李乐兮没有听懂,楚元颔首。

男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碗,示意楚元伸手。楚元照做,男子在小臂上画了一符号,血从符号中流了出来。

李乐兮皱眉,心疼楚元,很快,碗里血放了半碗,轮到她了。

她感觉哪里不对,可男子照旧取了她的血,手腕上并无伤口,她疑惑,楚元领着她出来了。

楚元很高兴,牵着她的手慢步走着,嘴里说着高兴的话,与皇后说道:“皇后,你若喜欢朕,秘法才有作用。你若不喜朕,则毫无用处。只会浪费鲜血与人力。”

李乐兮沉默不语,让她说自己喜欢楚元这些的话,她着实说不出口。她非年少,今年二十三岁了,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她不知楚元为何会信,她好奇,想问楚元,可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了。

因为她的心里开始不安,南疆连夺几城,节度使冷眼旁观,楚元太累了。年少为帝,与世家斗、与权臣争,亲政后与节度使们虚与委蛇。她的错,仅在年少罢了。

李乐兮心口一酸,牵着楚元的手微微用力,“陛下,我喜欢田园生活,今生,你可愿满足我?”

“皇后,来生,朕满足你。今生,不成,你只能做皇后,当不得隐士。”楚元笑了,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天光清朗,她伸手抚着皇后的眉眼,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毫无保留地交给她。

李乐兮勉强挤出笑意,“阿初,我这辈子就只做你的皇后,不嫁旁人,不为人母。”

“说什么混账话。”楚元捂住她的唇角,“皇后如此美丽,自然不可辜负。”

但她要辜负了,大齐满目疮痍,岌岌可危,明年还是今年,她知晓,不远了。

很久以前,她就知晓今日局面,她不信,这么多年来,她看清了自己的能力,常常在想,她定可以将大齐延续下去。她会过继恒王的子嗣,教导储君成才,会将所有的事情解决,让储君做个太平君主。

她所经历的苦楚不想储君再来经历。

楚元牵着皇后的手往中宫走去,未曾走到,内侍匆匆来请,她只得留下皇后,“朕近日不得空,皇后晚间早些安歇。”

李乐兮不舍,她在楚元身上看到了挣扎,她没有去留,而是看着她离开。

****

南疆攻入大齐后三月里,各地节度使们也跟着反了,他们想的多捞些好处,想占领对方的领土,互相打了起来。

战火绵延至洛阳,绍都危在旦夕,夏日酷热,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被活活晒死、饿死。

帝王不忍,令城中百姓世家捐粮,皇后更是倾其所有,打开城门,接待百姓。

熬过夏日,帝王剑大成,她亲自去取,割破手指去试,自己的血果然融入了剑身。

她笑了笑,对面的男子询问打造宝剑的银子。她颔首道:“不急的。”

话音刚落地,她猛地将剑扎入男子的身体里,男子瞪大了眼睛,双手比划,嘴里说着南疆语,他问皇帝为何言而无信。

楚元的脸上溅了一滴血,她以手背擦去,毫无怜悯地抽出剑身,嗤笑道:“你和皇帝谈信誉,蠢笨无知。”

信谁都不能信皇帝,因为皇帝太自私了。

剑上都是血,楚元用清水洗净,慢慢地将剑归窍,凝着男子的尸身许久。

踏出殿宇的时候,艳阳高照,秋日里的萧瑟与大齐很像,凋零。

楚元去了中宫,将剑递给她的皇后。

李乐兮接过剑,没有拔,笑吟吟道:“陛下可要留在这里用午膳。”

“自然是要留下的,皇后今日在做什么?”楚元看到了很多棉衣,秋日里做棉衣,不算早了,看着样式,不像是宫廷所用,是为百姓做的。

她忙,她的皇后也忙。纵不在一处,心意也是契合的。

午膳简单,不如往日精致。

用过午饭后,楚元突然开口,道:“朕送你和太后离开绍都。”

“嗯,陛下说得对,太后年岁大了,臣妾会去办的。”李乐兮答应了,眉眼一片温软,对着楚元也是浅笑。

楚元纠正她,“你和太后。”

“臣妾留下,我若离开绍都,便先自刎。”李乐兮笑意更深了,她从来不是懦弱的,“作为皇后,我不会抛弃自己的臣民与夫君。”

楚元凝着她:“朕可以废后。”

“陛下若废后,臣妾便从绍都城上跳下去。”李乐兮不退让。

楚元忽而笑了,“朕说笑。”

气氛陡然凝滞,李乐兮没有继续说道,认真在想太后的去处。

皇帝吩咐,她自然去办,她想了很多说辞去劝太后,甚至想着以孝为先。可她来到太后殿宇,话刚开头,太后反问她:“皇后可会离开?”

“不会,臣妾陪着陛下。”

“好,那你不必想哀家的去处,哀家不会成为陛下的累赘。哀家自己找去处,皇后回去吧。”太后很通透,看着皇后愁眉苦脸,她笑道:“皇后,皇帝早就给你留了好去处,你若想离开,依旧还是李家的长女。哀家猜得没错,皇帝未曾碰你。”

李乐兮震惊,除去血玉那回外,楚元确实未曾……她摇首,道:“臣妾与陛下已有夫妻之实。”

太后淡笑,“哀家养大的孩子,哀家清楚本性,她若真的喜欢你,就不会碰你。你的将来,在你自己的手上。”

李乐兮没有辩驳,她的身子是楚元的,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任何人。

“太后离开时,臣妾去送您。”

“罢了,别送,会有相聚的时候,又不是生离死别。”太后摆手不肯让皇后送,她不想掉眼泪,年岁大了,就想安安静静地离开。

李乐兮了却了一件大事,朝着太后恭谨地大拜下去,“母后。”

太后拒绝,“你别唤哀家,哀家受不起。”

李乐兮没有改口,依旧唤了母后,自己站起身,领着宫娥离开。

送走太后,楚元心口再无担忧,将椒房殿改为长乐殿,乐兮长乐。

在除夕这夜,她将一颗药递给皇后,说道:“百里沭说这是长生药,朕是不信,你替朕试一试。”

李乐兮不肯信她的鬼话,“就这么一颗,倘若我试吃了,你岂非没有了。”

“百里沭处还有,你且试试。”楚元哄她。

李乐兮这才信了,将药直接吞下,等候许久,并没有什么不适,也无舒缓,她为难道:“我猜,她骗你。”

“朕明日就去找她算账。”楚元显得很生气,可下一刻,她就脱了皇后的衣襟,亲吻皇后的耳朵。

偶尔的亲密让李乐兮将长生药忘了,楚元的齿间摩挲着颈间的肌肤,让她轻颤不已。

楚元爱咬她,仅仅止于咬罢了。而那块血玉却未再用过,日日悬于她的腰间。楚元偶尔会看一眼,眸色晦涩,然后就挪开眼去。

两人贴着睡着了。

楚元睡眠浅,天色未亮就睁开了眼睛,榻前的烛火黯淡,模糊间腰间沉了沉,她伸手去摸,是皇后搭着她。

楚元彻底醒了,握住腰间的那只手,抿唇浅笑。

她一握,李乐兮也跟着睁开眼睛,视线迷蒙,却见楚元在笑,“笑什么呢?”

呆呆傻傻。

“笑皇后搭着朕。”

李乐兮眼睫颤了颤,下意识感觉掌心下的肌肤柔软,她猛地收了回来,“大概睡糊涂了。”

“嗯,睡糊涂了。”楚元不揭穿她,顺势起榻,叮嘱皇后:“近日莫要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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