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环境会有这种情况?
傅听言一时之间想遍了可能的所有地方,都毫无头绪,不禁眉头紧皱。
而扩音器里的对话仍在继续,是讽刺的笑:“潜藏这么多年才暴露,是我不够谨慎,但你以为你这点本事就能掀了我的地盘?我告诉你,做梦。”
“我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一是拿你的命赌她能不能活,二是开回到停船点,让你手下那点人全员撤退,我今晚就要离开。”
科特是要跑,但他料想不到,空军这边的无人机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定位了他的具体定位。
科特,沙里,蒙洛,以及组织内几个不好说话的长老,都被实时定位。
而科特和沙里定位接近,这说明什么?
暴雨侵袭,船身摇晃,傅听言明明弱势,但在深呼吸后,直接去了游艇的驾驶舱,动作利落打转方向盘,不仅不沿着既定航线回停靠区,反倒以最快速度近海域赶到孟沛霖给他最新定位的新基地。
此时此刻,沙里已经将人质全部转移。
新基地外,孟沛霖带着手下几人追过去,却中途意外遭到暗射,无奈之下飞机盘旋,只能落地,伺机等待下一个进闯时机。
新基地里,明灯照亮每一处隅落,厂区长道宽阔却埋伏深重,左右纵向平行的两排鼓风机个个同间距斜向交错安置,互不正对,同时工作时风流都横向,呈垂直边缘碰撞,在不同设定的道上,蓄势强劲地工作着。
宋念安就被吊绳束缚在鼓风机正中央。
唯一两台平行正对,并没工作的鼓风机中间。
如果只是如此,Daisy有办法从隐秘藏身地跑过鼓风机外侧小道,去救宋念安,但经过沙里改造后的鼓风机已不再是单一风向。
就是以防万一,两侧鼓风机可以同时同向输出强风,也可以在开关作用下,背道反向旁边的小道相对输出。
所以Daisy要从旁边小道跑去救人,最大的风险就在于,一旦两排鼓风机反向开启,她极易因为势不可挡的压强而被吸进去,由此丧命。
沙里就是掐中了这点,现在正处上风。
Daisy一时手足无措,而且她的子弹已经因为对敌沙里手下而仅剩一枪。
棘手之际,Daisy却在转眼的那一瞬,一xià • zhù意到了秘密行动进去厂房的几名空军,她动作一顿,心里猛然燃起了希望。
孟沛霖有认出Daisy,和她点了下头。
随后,他用得以联系傅听言的方式,在耳麦里传露:“报告,到达厂区,目击范围只有两个受害者,没发现可疑目标。”
那头是男人沉稳冷静的低嗓:“现场什么情况?”
孟沛霖一一描述清楚。
那傅听言清楚了:“保证人质安全。”
“收到。”
现有的空军分队分成两批,一批就随孟沛霖留在一楼守着宋念安和Daisy,以防再出差池,另一批就开始搜寻其他人质,进行营救。
毫无破绽地,沙里太过于要针对,以至于忽略了赶去的空军。
宋念安整个人被吊在一堆强势工作的鼓风机中间,吊着她的绳摇摇欲坠,仿佛冷不丁的断裂,她就会被一边鼓风机吸进去。
她吓得手脚发软,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来这里就好像是一场噩梦,耳边哗哗纵响的都是恐怖的警告,而傅听言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这时,宋念安在明,沙里在暗。
沙里总觉宋念安会是够好的鱼饵,就算科特那边有所保留,他也不听指挥地这么做了,甚至于他不信活擒得了宋念安,活擒不了傅听言。
千钧一发,傅听言出现了。
不过先于出现的,是傅听言早就先一步到整片区域的总闸口,也就是科特所待的区域,把控着这里生死的至关一地。
科特的站位是东北向,那傅听言就从西南反向攀上。没等科特反应过来,傅听言手里那把冰凉的枪眼已经顶上了他头顶。
低冷的话从后而来:“我的人,在哪?”
科特笑了,眸色阴森而生冷,“你的人?该死了。”
下一秒,枪眼顶的力道加重,带着怒气,擒拿束不给科特任何的反驳机会。
但科特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他收敛气劲,笑着说:“知道这个新基地装了多少炸/弹吗?想从我手上把人救出去,你在做梦。”
炸/弹?
傅听言这边直接耳麦告诉孟沛霖。
而无论炸/弹在哪,都和科特再无关系,傅听言没说的身份,科特也猜到了:“你是中国军人?”
他悟道:“难怪博士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原来如此。
但傅听言没再和他废话,果断钳制后,目标人物又一落网。
交由手下后,他盯向旁边的总闸开关,闭眼熟悉路线不过一秒,以防沙里在暗处脱逃,有选择性地干脆关闭一处。
开关调下的那刻,鼓风机瞬间关闭。
傅听言转身就朝宋念安被绑的地方赶。
沙里听完科特那边的异样声响,加上鼓风机的关闭,终于发觉不对。
密室灯关之时,他直接同步打开了炸/弹计时器,同时纵身一跃,翻出了窗,想都没想直接往海里跳。
这时的定时爆/炸倒计时,最后不到三分钟。
滴答,滴答,滴答......
两分五十九秒。
两分五十八秒。
两分五十七秒。
......
计时器就在宋念安头顶。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懵了。
就在她束手无策急得要哭出来的千钧一发,傅听言出现了。
分队已经派人去追赶沙里,而最后两分钟的时间,厂区再无人物威胁,傅听言必须把宋念安从铁链禁锢的绳中救下。
宋念安紧握成拳的手抑制不住地在抖。
她低睫望着下面的男人,第一次这么心有余而力不足,嗓音沙哑无力,想要说好一句话,却在哭腔里变得磕磕绊绊,眼泪铺遍了整张脸。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我手疼......手好疼......傅听言......傅听言你救救我......”
语无伦次的话,在宋念安的话里,都成了走投无路的求助。
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乱的,从未有过的恐惧密密交织在现实的窒息环境中,除了眼睁睁看向眼前的男人,她满脑子的求生自救知识毫无一点用处。
“傅听言。”她只能喊他了。
傅听言只是盯着她,眼神流露的沉着冷静已经蔓延在整片区域,“宋念安,听话闭眼。”
宋念安闭眼的刹那,“砰砰”几声响,子弹猛烈撞击,绳索断裂,始料未及的失重感说来就来,她惊得双目紧闭,垂直摔了下去。
但等不及她反应,傅听言已经接住了她。
他捂住了她眼,抱着她就往外跑。
最后十秒。
十秒。
九秒。
八秒。
......
就在计时器归零的那一瞬,最后人质全部救出,傅听言抱着宋念安往外冲,“砰”的一声爆炸,火光瞬间怒燃天际。
刺耳骇人的滚雷声中,烈火的冲动燃尽广袤万物。
宋念安被傅听言护在怀里,重重在摔在地上,连滚多圈,都没感受到太重的刺痛感。
灯尽熄灭的暗夜,周围从震耳到寂静,短短几分钟。
后脑勺感受掌心温热,宋念安却在一刻,耳边陡然炸裂开一道沉缓清冽的低声,每个字眼都在安抚她:“别怕,结束了。”
“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