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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6#(1 / 2)

另一边的女宿舍,十一点准时熄灯。

落得光色沉黯的环境,徐穗淇的床位和宋念安的紧靠在一起,落针可闻地,似乎还能听到彼此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徐穗淇盯着昏暗的简易宿舍顶板,脑海中闪过夜聊常常会聊的话,但最终,还是被宋念安刚才说“沼泽”的话题吸引去注意。

她浅浅地舒了口气,喊她:“念安。”

“嗯?”宋念安右手手臂覆在眼上,还在酝酿睡意。

徐穗淇很突兀地问:“纪老师这次回来没问你随他读博的事吗?”

因为宋念安天资过于聪颖,自身又积极上进,所以本科和研究生的学历早在前两年就压缩读完,但自那之后,宋念安直接选择了无国界医生工作前必要的两年工作经验。

宋念安对无国界医生的渴望,似乎比深造读博还要强烈。

徐穗淇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纪渊那边也有几次旁敲侧击,不过都被宋念安委婉地暂时拒绝了。

宋念安给出理由:“想过两年回去再考虑这个问题。”

出奇地,以往纪渊回国都会询问宋念安后面发展的问题,这次却好像只字未提,还满足宋念安心思地把她放到最后一批重点对象里。

徐穗淇的疑惑,宋念安能理解。

但她只是疲惫地笑了笑,也得为过去的任性埋单,“我想做我想做的,但家里人年纪大了,不一定支撑得住未来太多的变数。读博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能进行,但医生无界和有界的区别,可能对我来说,只有这几年时间。”

也许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做现在这样的事,但宋念安发现自己越长大,心里要考量的因素就越多。

虽然这次回去,她在饭桌上提过可能三个月后又要出发,但季老并没太多反应,只是唉声叹气地照旧拿她没办法:“我们季家哦,都是小白眼狼,都不爱和我这老头玩,去吧去吧,可得和你向蕊姐比比谁厉害。”

就算对话当场是在大家谈笑时进行的,但宋念安那天睡不着下楼,还是意外听到季老和季向蕊在聊门漏不漏风之前的话。

可能是季老情绪不高涨,季向蕊直截了当地说:“爷爷,您想留安安在身边就说,您要想她了您也说,都是一家人,想念又不是什么说不出的话。”

季向蕊是这么觉得的。

但季老不过是睨了她一眼,“那我当初想让你留在国内,你还不是说出国就出国,我说想你,怎么也不见你回来看看我老头子?”

季向蕊一噎,“我......”

“反驳不了了?”季老轻哼了声,“怎么,当我没年轻过?”

老头一脸饱经风霜的皱纹,但还是慈眉善目的和蔼,只轻轻叹息了声:“年轻不都这样?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完山海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回家的路要走。安安这小孩又不是第一天想当无国界医生,这么多年的梦想,我一句‘爷爷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陪陪爷爷’,她是回来了,但哪里会是心甘情愿?”

当初林老生病离开,季老就在他床前答应过他,承诺是不管到哪,只要进到他们这个家门的孩子,就都是自己的孩子。

既然是孩子,那哪有会成为自己孩子前进路上绊脚石的家长?

季老将军戎马一生,生死离别看得太多,以前还怪林老因为宋芷青当初说走就走而伤了心,后来终究还是心软让她回来。

但他喝了口热茶,面对季向蕊的沉默,只是指了指不远处墙上挂的全家福。

“那张大合照,还有印象?”

是宋芷青把宋念安送回老院,自己还没回来,林老让摄影师先来拍的照片。

这张迟来已久的林家全家福上只有三个人,林老、林钦吟和宋念安。而宋念安当时还小,是被林钦吟抱在手上,站在林老斜后方的位置。

季老缓缓道:“当初老太太走了,柏安也走了,老林家一度就只剩下他和钦吟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安安能回来,拍这张照片就是要让宋芷青记住,就算她不在,进了老院的门,就永远是一家人,老院永远有她的位置。”

“所以你说,”老人轻笑,“老林这么看重的孩子,我能随便用一句想念就让她回来?”

......

不是刻意想到,但季老无可奈何的怜爱仿佛近在咫尺,近在耳畔,宋念安越想,就越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

但她没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难受心酸的呜咽都没有。

沉默的沉寂,似乎丁点对于的情绪都没有。

可环境太过安静了,不知不觉,一旁的徐穗淇还是能察觉到宋念安一点点变重,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念安?”

“嗯。”宋念安低声应了。

徐穗淇突发奇想地问:“你当初为什么想做无国界医生啊?”

为什么......会想做无国界医生呢?

其实这个问题,宋念安自己也想了好多遍,“大概是十六岁那年夏天,决定的吧。”

“十六岁?”徐穗淇倒数了下,“那时候你不是已经在读医科了?”

宋念安低笑了下:“是啊,那时候我好像已经在读医科了。”

但她说:“起初读医科是因为敬畏,抱着敬畏心理想要救人,但那时候,我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无国界医生。”

“如果不是他,”宋念安不知想到什么,说着说着,嗓音越来越小,“我不会想到要做无国界医生。”

徐穗淇敏锐捕捉到关键词,“他?”

“不会是傅听言吧。”

宋念安闲散地落手在床边,侧过身半转向徐穗淇,清浅的瞳眸冲淡眼前的雾气,眼尾微扬,勾勒出浅笑的生动。

她弯唇笑了下,很坦率地承认:“是他,没错。”

徐穗淇一下就好奇起来,“既然他这么重要,那你们现在的氛围,怎么不像之前那样亲密了?”

“我总觉得吧......”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挺在意你的。”

宋念安的眼睛很漂亮,看似杏眼的乖巧,却又因眼尾的浅弧而有小狐狸的狡黠特质。她默了几秒,眸底笑意更深。

反倒是徐穗淇被她这个笑搞得有点懵,“我说真的啊,我真这么觉得。”

“那你怎么不说,我也挺在意他的?”宋念安漫不经意。

“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徐穗淇挠挠头,“知道你俩事的,还有谁不知道你在意他?”

“......”宋念安心里有点梗。

但徐穗淇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只是自顾自碎碎念:“不瞒你说,还好这次裴师兄不来,不然我还担心呢?”

宋念安疑惑,“你担心什么?”

“两男一女啊,你看看。”徐穗淇耐心罗列,“这傅队和裴师兄,家世相当,虽然裴师兄长相温柔,不如傅队那么有攻击性,但站在一起,依旧很有话题度的,再加上这两人心思都在你身上——”

说到这,她鼓了鼓掌,“姐妹,修罗场啊修罗场。”

“......”宋念安无语地淡声,想都没想,直接翻身,“你别修罗场了,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徐穗淇瞧着宋念安那冷淡单薄的背影,撇撇嘴。

干嘛不信她,她真有这种修罗场会来的感觉来着。

*

最终,一夜好眠。

第上天早上,天光熹微时分,宋念安是被一阵口哨练兵声吵醒的。而这会,其实原定的六点训练区闹钟并没有响。

五点半的时候,训练新兵都已经整装待发,吃完早饭到达训练场。

训练场就近在男女医疗宿舍后一公里开外的位置,无奈他们喊口号的声音太响了,宋念安睡得又很轻,只一遍喊完,她就睁眼,掀开被子起床了。

深冬的早晨,屋内还有暖气烧尽的舒适,白花玻璃上却已是层层轻薄的雾气。

冰天冻地的环境,乍一看,窗外枯枝败叶都在一夜之间结上白霜,门窗玻璃更是止不住地沁入寒风,刺人心骨。

宋念安随便套了件毛衣,就拿起洗漱杯穿过大堂,往外走。

只是开门后,她落目要换的鞋,意外发现,门口放了双黑色女靴,她弯下身,看了眼鞋内标注的尺寸,36#。

这里,只有她的尺码,36#。

彼时,不远处在楼梯边的男人注意到宋念安这边大门开了,放下手中正在调试的频道内对讲机,抽起一旁的厚外套就朝她蹲的方向走。

宋念安还在埋头捣鼓这双新鞋时,冬日暖阳都不及云深,男人靠近后,颀长身影已经兜头罩下,拢在她身前。

水泥地面上深浅不一的暗影,宋念安慢一拍反应,怔怔抬眼。

眼前站的就是军装在身的傅听言。

“这么早就睡醒了?”男人边说,边展开厚重外套,披在她单薄一件白色毛衣外,“怎么不穿外套?”

宋念安环视了圈四周,寥无一人,赶紧站起身,没回他问题,只生涩道:“你怎么在这?”

傅听言微微挑了眉。

主要是傅听言习惯性给她披外套这个举动太像在带孩子了。

她现在是来工作,不是在老院,所以多少得想着避嫌,省得传些不好听的话,“你不是该在训练场?”

“有监控摆着。”傅听言淡淡地勾了下唇,“连自律都做不到,训练什么?”

“可......”宋念安看了眼时间,“这边不是六点起床训练?现在才五点四十。”

兴许是天气太冷了,说一句话,唇边都是白白的雾气,宋念安从暖进凉,自然冻得瑟缩,但傅听言向来习惯恶劣环境,现在这种零下温度根本不算什么,越是冷霜在后,越能衬得他眸底蕴光有温度。

只不过,这个温度似乎是针对性的。

所以这不过是他到训练场的第上天,整顿收心的强压训练就来了。

光是早上迟早的那几个新兵,就已经被罚加倍负重晨练了。

宋念安并不了解他们这边的情况,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鞋,还迷迷糊糊的,“这个?”

“不是怪我见死不救?”傅听言轻笑了下,随手拢了下外套衣领,“以一换一。”

宋念安整个人被外套收拢着。

傅听言刚才的力道虽小,但她还是朝他的方向冷不丁冲了下,看上去人本就小小的,站在他身边更是有种莫名的娇弱感。

宋念安那句脱口而出“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个行为很奇怪哦”的感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调配室就传来窸窸窣窣的低笑声。

宋念安愣了几秒,疑惑地探头一看,正好落中傅听言几个队员的笑脸。

“嫂子早上好!”带头的就是嬉皮笑脸的汪珈成。

宋念安:“......”

她脑袋一缩,局促地伸手拽下外套,中途脑袋不小心撞在傅听言身前,一下给他推出去后,她脸皮薄地羞赧道:“你的队员喊什么呢!”

都不给傅听言解释的机会,她就翻脸不认人,“说好保持距离的呢。”

傅听言似是觉得好笑,“这就是你的距离?”

“嗯。”宋念安低着头,耳根已经烫得火热,没管地上那双女靴,踩着拖鞋就往洗漱池的方向走。

走两步,傅听言还跟在身后,宋念安直接低恼,嗓音虚抖着:“傅听言!距离!”

傅听言逗她逗够了,也没再跟着去洗漱池。

不过他翻脸也够快的,一转身,看向汪珈成时,脸色就骤变冷淡,仿佛刚才的那点温柔如雾散去,短短几秒,仅剩神色寡淡的冷漠,眸色深黑,不见笑意。

汪珈成打了个寒颤,凑到孟沛霖旁边,小声道:“他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这还夸张?”孟沛霖一脸“你一看就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淡嗤,“那晚听嫂子喝醉,这人直接打招呼从局上离开,你知道?”

“啊?”汪珈成是真无知,“还有这种事?”

孟沛霖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只是傅听言的低声来得太过及时,“汪珈成。”

“到!”汪珈成转身,但在撞上傅听言目光的一刹那,习惯地冷静道,“队长,是有什么事吗?”

像是早就无言的默许,傅听言没和他闲聊刚才的话,而是低头再确认时间,“还有一批八点飞机,到这估计九点出头,进区的那条路不好走,你派人去接应一下。”

这话一出,在这的队员面面相觑,汪珈成疑惑,“是还有医疗队的人要来?”

“不算,心理队的。”到这,傅听言还有闲心补一句,嗓音不咸不淡,“而且来的那人,孟沛霖熟。”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飞到孟沛霖身上。

孟沛霖:“?”

他指着自己,表情十上级迷惑,“我熟?谁啊?”

傅听言直视着他,深眸似是含笑,一字一字淡然:“华清心理学博士,芮薏。”

“......”孟沛霖顿时愣在原地。

又听到八卦的汪珈成可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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