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言不过是挑眉,“我没扔。”
“你还骗我?”宋念安心里那口气更堵了。
“没骗你。”傅听言也像是冷静下来了,低淡的语气如在讲述一件很寻常的事,却字字句句,都有极强安抚宋念安的能力,“仔细看过那封情书没?”
“什么?”宋念安有点懵。
“那份字迹根本就不是你的。”傅听言从善如流。
宋念安听完,更懵了,“那是怎么回事?”
傅听言瞧着眼前这只顺毛小猫再次炸起毛,唇边淡淡噙笑:“这事你不去问季爷爷?”
“关老头什么事?”宋念安不懂,还顺带警觉起来,“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辩不过了,想甩锅?”
傅听言云淡风轻,“我有推卸的必要?”
这迷惑的走向。
宋念安是个留不得疙瘩的人,既然傅听言都这么说了,那这通电话是非打不可了。
一旁的芮薏和孟沛霖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吃瓜也得吃到瓜心处,今晚好像值了。
果然,主战场还是明确的,就算波及,也不会伤及无辜。
芮薏如是想。
半信半疑地,宋念安拨出了老院的座机电话。
她刻意没拨季老的私人电话号码,而是老院的座机,就是以防这人在下棋,开勿扰模式,她打不进电话。
还真给她猜到了。
季老一接电话就骂骂咧咧的:“哪个小兔崽子啊,不知道爷爷我今晚下棋呢么?打什么电话,有什么要紧事,三分钟讲完,现在,快点。”
宋念安一声尊敬的“爷爷”之后,就开始不做人了,单刀直入地,直接问:“爷爷,除了第一封,我那后面九封情书掺了多少水分?”
“......”回答她的是对方的一阵沉默。
随即,“啪”一声,电话挂断。
在场四个人都愣了几秒,而后很匪夷所思地互看一眼,最终皱了眉。
然而,最大问题是,他们现在丝毫察觉不到季老的慌乱。
那个问题一出来,季老就知道自己兜不住了。
他尴尬地摸了把头,转身边往休息室走,边大喊:“老傅,老傅。”
傅老那头很不满地“啧”了声:“喊魂呢?还能不能玩了?”
季老现在哪有心思想玩的事。
他知道宋念安那小孩性子,不搞清楚一个问题是绝不能放松的。
所以季老一走进休息室就拽起傅老,扯着他就往大厅摆电话的地方走,嘴里振振有辞:“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什么啊?”傅老被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搞得心烦,“说清楚点。”
“我们安安写给听言情书那件事,我怎么解释?”季老慌的有点语无伦次,还上头地比手语,“就你也出主意,让我模仿字迹的那九封。”
傅老神色一顿,直接撇清关系的语气:“什么我也出主意,字可都是你写的,跟我有什子关系?去,自己想去。”
“......”嘿,季老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队友,“那是你孙子,你孙子!”
傅老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奶奶的,骂谁孙子呢?”
季老现在被他呛得心中一把火烧。
然后,几秒后,第二通夺命电话来了。
“叮呤,叮呤。”
提示音清脆回荡,还是刚才那电话显示。
这回季老贼心思一起,一接电话就朝傅老耳朵边上怼去,朝着电话就吼:“安安啊,你傅爷爷说要给你答案,你听好了啊。”
殊不知,训练地那边,宋念安开了扩音。
她和傅听言对视了眼,很心平气和地问:“傅爷爷,您说。”
傅老喉间一梗:“......”
他张了张唇,愣是半天憋不出个意思。
季老在一旁看着也急了,用唇语叫嚣着:说啊你倒是,愣着干什么?
行,傅老被逼急了也很擅长跳墙。
那他可就真说了:“安安啊,是这样,那九封情书吧,是你傅爷爷我不好。”
宋念安:“?”
突如其来的认错,她指尖抖了下,不好预感,总觉得对面好像已经憋了个大招准备对付她。
然后傅老说:“是我纵容了你爷爷,没阻止你爷爷模仿你字迹,写了九封冒牌情书。说到底,你爷爷还是为你好啊——”
这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季老一下夺下,再没顾忌的加大音量,是季老上火的风格,还新学了傅老的口头禅:“你说什么玩意儿呢,什么叫你纵容我,模仿字迹那想法最初是谁说的,不是你?他奶奶的,你现在污蔑起我来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还能这么两肋插刀......”
宋念安和傅听言听得一阵心悸。
谁也没意料到他们之间的战火,就此转移到了电话那头。反倒先平息的,是他们这边。
季老和傅老两个人为了争个谁先谁后,今晚是不玩牌了,没意思了。
宋念安默了会,心里的愧疚知错在无限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