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他和时洵安排成夫妻这件事他很满意,还觉得这小鬼不错,有这种实力又无法投胎的话,或许可以去酆都任职。
但是把张无病安排成女儿这件事……
果然这个决定还是草率了些,再看吧。
邺澧冷漠脸,如是想到。
虽然穿着垂地长裙,但这并没有影响邺澧的行动。
在转弯拐向留下血迹的走廊时,他不动声色的快了一步,顿时将张无病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极为自然的抢在所有人前面,走到了燕时洵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燕时洵:“?”
他低头看了看邺澧骨节分明的有力手掌,无语道:“你是幼儿园小孩吗,怕得还要和别人牵手手?要不要连上厕所也一起牵手去啊?”
燕时洵嫌弃道:“还不如张大病。”
邺澧掀了掀鸦羽般的眼睫,瞥了眼旁边的张无病。
求生欲旺盛的张无病立刻哆嗦了一下,像是感受到危机的小动物,顿时默默的停住了脚步,没敢上前。
张无病:虽然我很想抱爸爸大腿,但是……我妈真凶QAQ。可能只有燕哥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我妈了吧。
但是想着想着,张无病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燕时洵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人不凶,何以镇恶鬼。”
他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忽然觉得这画面这么和谐。
难道我燕哥这么凶,就是为了镇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导演助理吗?凶人镇恶鬼,噗,这么一说,倒把我妈说成恶鬼了。
张无病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发笑,一时乐不可支。
旁边走过的宋辞:“……”
他看了看还活蹦乱跳的张无病,又看了眼前面的燕时洵,一时有些感慨。
可能,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宋辞想着,就脚下不停的想要往前走,却被张无病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张无病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
宋辞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
张无病古怪的打量了他两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问:“你是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鬼追。你没看到我爸妈正在前面打情骂俏呢吗?”
他笃定道:“这种时候,还是跟在后面安全些。没发现大家都跟在后面呢吗?就你一个没眼色的往前冲。”
张无病还试图传授自己多年得来的经验:“抱大腿的第一要义就是,一定不能惹大腿和大腿身边的大佬生气。”
最开始,要不是他大学开学的时候给李乘云居士留下了好印象,连带着让他燕哥也注意到了他,凭他燕哥这样孤狼一样的性格,绝对不会管他那么长时间。
张·抱大腿·颜色一流·无病:计划通√
旁边早就默默放慢了脚步的赵真:“………”
宋辞:“???”
一向我行我素的小少年,简直满脑袋问号,觉得张无病果然还是改名张大病吧。
只有前面默默握着燕时洵的手腕不肯放的邺澧,微微垂下了眼睫,唇边难得勾起了一点满意的笑意。
有个女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夫君,有人要害我。”邺澧的声音平静低沉,说出来的内容却让其他人瞠目结舌。
他眨了眨鸦羽般的眼睫,微蹙着眉,向过来的燕时洵道:“我害怕。”
燕时洵:“……”
众人:“……”
真是听不出,你到底哪害怕了……
不过,得益于邺澧绝顶的好容颜,即便他似乎对“害怕”这种情绪过于陌生,以致于连表情都装得南辕北辙,但依旧没有任何违和感。
邺澧垂眸向燕时洵看来时,他墨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无意间从燕时洵脖颈上扫过,带来一点细微的痒感。
燕时洵皱了皱眉,等反应过来时,原本心里的无语也荡然无存,只觉得邺澧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下次你要是想装害怕,麻烦你装得像一点。”燕时洵抬手撑在邺澧的胸膛上,强制推开了一点距离。
但缎光如水的料子下,包裹着的是邺澧结实但不夸张的胸肌,这种奇妙的触感反倒让燕时洵更加不自在,莫名其妙想要远离,于是立刻缩回了手。
“像你这种祖师爷,还能觉得害怕?”燕时洵嗤笑道:“路星星那种傻子都不会信的。”
后面默默围观的众人:……噗。
弹幕上也乐不可支的刷过去:[最牛dú • lì音乐人路星星,风评被害。]
[从桀骜音乐天才到被师叔嫌弃的小傻子,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燕哥和这位……不知名先生,是什么关系啊?这个互动看得我脸发热是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这位知名不具的先生穿这身裙子,是真的好看。顺便,我能求个链接吗?想知道服化组是从哪买的。]
邺澧对众人的反应并不在意,只是带着笑意看向燕时洵:“世文不想保护婉秀了吗?”
燕时洵:“……你要这样说,那我还真是反驳不了。”
他一时也不再纠结邺澧的事,只当邺澧是戏瘾发作,突然想扮演井氏婉秀了。就这样任由邺澧跟在他身边,走进了房间。
井公馆很大,自然也有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一楼的几个卧房都是作此用途。
而那位大师的尸体突然出现前,燕时洵听到的脚步和开门声,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燕时洵不由得猜测,是否这位大师在剧本里也有自己的角色,并且是井家的客人。
随着燕时洵推开门,门轴一点点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随即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间到处喷溅着鲜血的房间。
当即有人发出了惊呼。
李雪堂也被这样残忍的场面惊到了,一时愣愣的看着房间,无法回神。
燕时洵的目光从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发现正如自己所猜测的,客房里并没有太多生活的痕迹,只是个临时居住场所。
地上还摊开着一个竹编行李箱子,已经彻底被血液浸透,但依稀能够看到,那里面除了衣物以外,还有些纸质笔记。
燕时洵走过去,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包在手上,弯腰将那笔记拿了起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笔记的主人并没有像这个时期绝大多数人一样,有使用钢笔的习惯,而是用的碳笔,写下来的字迹并没有被血液洇开。
燕时洵翻阅笔记,发现这是一份针对井玢所做的笔记。
哪天哪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就像是一份跟踪监视报告。
但却不仅如此,笔记里还记录了井玢的家庭关系,甚至在一句“疑似与编辑林亭为地下恋情”上,反复加重了笔记。
燕时洵侧身向门外的李雪堂看去,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李导演,对这间房间的主人,你有什么见解?”
“你来时应该看到那具尸体了,我相信你不会陌生,他正是你请来主持开机仪式的大师。”
燕时洵平静叙述道:“在我们失去意识被拉进这里之前,这位大师就已经死在了酒店的楼梯间内,刚刚他出现时,也已经是尸体的状态。”
“导演,在你的剧本里,你觉得他的身份应该是什么?”
“监视井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