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还不到让人震惊的地步,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也足以让人漏掉一拍心跳。
沈行洲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心底却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只是还没等他退开些,怀里的少年已经回过头去,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看自己写的字。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顾卿果然自己握住笔,在那个“卿”的旁边又写了一个卿字。
与之前那个颇有风骨的卿字不同,顾卿自己写的卿字明显恢复了他的正常水准。
照理说这样两个“卿”字摆在一起,看上去会极不和谐,但偏偏当它们并排待在一块的时候,就成了一个爱侣之间惯用的昵称,叫人光是在心底默念“卿卿”二字,便生出了旖旎之感。
沈行洲看了一眼顾卿的发旋和略显纤瘦的肩膀,对自己的学生兼小夫郞道:“继续练。”
那硬邦邦的话语,不带任何鼓励宽慰的语气,让顾卿微怔了一下。
然后他又无所谓地露出了笑脸,把心中酸涩都抛到脑后,认真开始练字。
沈行洲看顾卿专心致志的样子,又是欣慰,又有点莫名地怅然若失。
他离开耳房的时候,少年没有抬头,就好像没有发现他来一样,也没有注意他走。
当沈行洲准备进自己书房继续处理事情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往草丛里一看。
院子的一丛草动了动,似乎是有什么小动物躲了进去。
沈行洲有洁癖,他所到区域、所见之地,都要干净整洁,即便是院中的花草也不能例外。
那些经过定期修剪的草丛根本藏不住人,所以沈行洲不担心有歹徒。
这时候他想到了什么,竟是伫立在门口一会儿,考虑要不要把可能会打扰少年练字的小东西给捉回去。
不过最后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径直走进了书房,再没有出来。
等沈行洲进屋子好一会儿,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草丛里探了出来。
只见一只黄棕色、黑斑纹的小东西四下张望了片刻,觉得没有危险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顾卿待的耳房。
在闻到更多顾卿的气味之后,它跑得更快了,几个跳跃跑上了台阶,又爬过了门槛,很快就来到了顾卿的身边。
起初,沉下心来练字的顾卿还没有注意到小豹猫找了过来,直到追着出逃小宠而来的木莲站在门口了,顾卿才发现小豹猫已经挨着他的脚边,团成一团睡着了。
不确定沈行洲会不会允许小豹猫跑到他的地盘,顾卿赶紧示意木莲莫要开口说话。
他弯腰把小豹猫抱了起来,轻轻地抚摸它的背。
“想我了吗?只要你乖乖的,我就求他去,让你能待在这里,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小豹猫那踩了两下的小爪子和吧唧吧唧的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