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捏捏小家伙的小爪子,好让它松开,端得是一副甩下大房去见小妖精的渣男脸。
等到了沈行洲的书房,顾卿眉开眼笑地走进去,很快就看到沈行洲一张略显严肃的脸。
沈行洲昨日离开顾卿后,总不由自主地想其对方说“能有多英俊呢,总不至于比你还好看”时的样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对方言语轻浮,但好像又不是真的生气。
一向有原则的他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竟然开始主动为顾卿找理由。
他想着,也许对于顾卿来说,这样不拘束的直言直语,反而是他习惯的方式……只不过这种方式,在他们的思维里有些没有规矩,或者说,不够委婉而高雅。
当陈诫过来禀报,沈行洲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某人这单纯天真的处事方式不管不行,便让陈诫叫顾卿过来。
“你说想请人帮你打理嫁礼里的田庄和铺面?”
顾卿趁机光明正大地看人,一边看人一边说:“嗯。”
对方那种坦荡荡、带着一点热情的眼神,让沈行洲晃了一下神,但他很快就专注回来,对顾卿道:“人我可以借给你,但大事你得自己把控,否则别人做好了或做坏了,与你有什么相干。”
他觉得顾卿太没有防备心,但又觉得对方对他的这份信任很珍贵,心里颇有些矛盾。
最后,沈行洲还是决定慢慢教他些人情世故,在尽可能保持他纯真心思的同时,告诉他人心复杂多变,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当然,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还是可以信赖的。
顾卿当然想跟着学些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本领,所以立刻点头:“那我跟着学。”
沈行洲见他态度诚恳,且完全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顿时觉得这孩子教得让人很欣慰。
他难得说些鼓励中暗含表扬的话:“万事开头难,就跟你练字一样,起初没有章法,现在也有些进步,可见熟能生巧,只要用心,没有学不会的事。”
接下来,沈行洲完全可以让顾卿回去等消息了。
但当他看到对方眼神黏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竟莫名生出些不舍来。
就算是小猫小狗,杵在那里也难免让人在意,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在沈行洲看来,顾卿很安静,很乖,明明就在隔壁的耳房里,却很少发出声响。
那只小豹猫倒是偶尔闹腾一下,但很快会被制止,显然是被某人哄了去。
但就是这样一个悄无声息的人,依旧会引起沈行洲的注意。
好像不存在,存在感极强。
沈行洲看着对方,破天荒地在心里感叹:若他不是夫郎,而是弟弟,哪怕只是个远亲,他也会很乐意让对方就在侯府。
他放缓了语气,比刚刚更温和了一些:“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想跟你说说话……”
顾卿一个没留神,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明显把自己和对方都吓了一跳。
他赶紧补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关于田庄和铺子的事,我心里还是没谱,想多问问少爷你。”
不是想跟他待在一起说话,只是想问他事情而已……沈行洲闻言,怦怦乱跳的心立刻冷了。
他本来想说“这些具体的事问陈诫就好”,但话到嘴边,只有一个“好”字。
顾卿闻言,偷偷瞄对方,感觉沈行洲并不在意刚刚的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不过他觉得自己能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已经够幸运了,便开口道:“之前我那三家铺子都是布店,位置不够好,料子和款式据说也陈旧,所以总是入不敷出。”
“你想再投入些,购置更好的布料?”
铺子再不好,经年的掌柜都是老滑头,沈行洲担心有人这么撺掇他,便主动提及。
顾卿却摇了摇头:“若照现在这样看,投再多也于于事无补……我想,还不如换个营生。”
他已经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