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这会儿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头昏脑涨迷迷糊糊,思绪清明了不少。
她慢慢地喝着药,在心里理着思绪。
昨夜她生病烧得一塌糊涂,的确脆弱了些,面对顾骁野,未免气场弱了不少。
但现在,她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
顾骁野肯照顾她,那就说明,一时半会儿,不会让她死。毕竟这般大费周折将她抓回来,她要是死了,那他不就不好玩了。
而且,看他昨夜对她的态度,说不好,还真的对她念着几分旧情。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现在必须要先稳住,不能慌,见机行事,见招拆招。
顾骁野坐在一旁,无声注视着女孩。
比起昨夜可怜巴巴哭个不住的样子,现在的她,好像又成了他曾经记忆中的那个她,从容淡定,镇静有加。
她喝完了药,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眸底黑白分明:“皇上,您身为天子之尊,一言九鼎,昨夜对小女子说的话,定会作数,对不对?”
一听到她这声距离感十足的皇上和小女子的称呼,顾骁野眼底微不可见地沉了沉。
他昨夜守她一夜,半刻没合眼,今早亲自过来给她送药,在她面前,压根未曾以皇帝自居。
本以为经过昨夜,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恢复。
可她倒好,一张嘴,竟是主动和他分了尊卑。
倒还不如昨夜,生着病,烧得糊里糊涂的,被他抱在怀里问什么乖乖答什么,还知道喊他三公子。
顾骁野看了眼许落,声音不冷不热:“朕说什么了?”
“皇上说,不会伤害我爹娘。”
许落隐约还记得,昨夜顾骁野说他没杀顾驰渊。
既然他如此说了,那想必顾驰渊不会有事。
本来因为一支鸳鸯白玉簪,昨夜顾骁野就恨不得要shā • rén,是以此刻,她没再提顾驰渊,只提爹娘。
顾骁野淡淡道:“朕是说了,怎么?”
许落放好药碗,下床来,朝着顾骁野深深行了一礼:“小女子替爹娘,谢过皇上。”
见她这个样子,顾骁野眸底又冷了几分。
却偏偏对她的礼数周到,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现在的确是皇上,她在他面前,这么自称也没错。
可不知为何,心里就跟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憋闷得慌。
他轻哼一声,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