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是刚冲泡不久的,还很烫。荣绒被烫了舌尖。他连忙把手里的奶茶给放在了桌上。
荣惟善吓了一跳,“还好吧?你这孩子。你没看这上面冒着热气呢?”
荣绒:“……”
没注意。
“看着也挺机灵的,真是……”
荣惟善语气无奈,“啊,张开嘴,给爸看看,舌头有没有被烫到。”
荣绒:“……”
爸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呢?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舌头被烫了下。”
荣惟善见他说话什么的,还挺正常,应该是没事,这才放心道:“下回小心点。”
“嗯。”
荣惟善:“对了,绒绒,你之前,就是你妈妈给爸发视频通话之前,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跟爸说?”
荣绒垂下眼眸,“没什么。”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当下好不容易决定孤注一掷,时机错过,那份勇气也就一下散掉了。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爸、妈坦白吧。
“荣绒啊。那个……”
荣绒抬起头,等着他爸的下文。
荣惟善吞吞吐吐地道:“你父母……给我跟你妈打电话了。”
哎,这和事佬不好当啊。
荣惟善也怕自己的话会遭致荣绒的反感,就一直小心地斟酌着用词,“他们在上热搜的第一天就给我跟你妈打电话了。电话里头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挺慌的。也难怪,对吧?咱们普通人,本来就是两家人的私事,忽然一下就弄得大众全知道了,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生活其实挺受影响的。他们呢,因为是他们去学校找的你,导致你被人给拍了,他们心里头就特别过意不去。他们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跟你妈没经过你的允许,也不好给么。
这几天,他们两个人也是天天打电话过来关心、询问你的情况。那天在电话里,隐隐听到你母亲好像还哭,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好几天没睡好了。经常有记者、媒体给他们打电话就不说了,还总是有人到店里去,想要采访他们。妨碍他到他们生意不说,夜里还有人拿着灯往他们房间的方向照的。我听着,心里也挺不好受。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比任何人都懊悔跟愧疚。谁知道他们第一次去你学校找你,就……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呢。他们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就算是总是受到骚扰,你父母也没有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保护你跟小逸的隐私。他们跟我还有**想法是一样的。爸,爸也没想着要你一定要怎么样。就是,就是把这个情况跟你说说。”
荣惟善握住荣绒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爸感觉得出来,你父母对你挺关心的。别的话,爸也不说了。不好说,毕竟我们都不是你,不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也没法知道你真实的感受。爸就是让你知道这么个情况。具体要不要跟你的父母联系,还是看你自己真实的想法。你也别有太大压力。”
…
荣峥忙完,回到办公室,父亲荣惟善已经走了。
荣绒躺在沙发上,鞋也没脱,身上也没盖件薄毯,枕着靠枕就睡着了。荣峥去拿了薄被,弯腰盖在荣绒的身上。
父亲不会走了不跟他打声招呼,应该是临时有什么事,荣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父亲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小峥,你孙伯伯办完事儿了,爸就搭他的车一块回去了。我今天吧,就是,把绒绒父母这几天打电话给我跟你妈,关心他的事儿跟他说了
。爸也不知道这事儿做得对不对。都是当爸妈的,都不容易。你简叔跟你阮阿姨因为这件事,两个人生意都没法好好做,这阵子没少受骚扰,说是这好些天了一个整觉都没睡过,你阮阿姨的头发更是大把大把地掉。
人家带着哭腔,求我让他们见一见孩子。绒绒这脾气,你也知道,要是我真那么做了,绒绒倒是不会说什么,心里头肯定跟我就远了。我只能狠心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可又不能真一点忙都不帮
。哎。爸当年创业都没这么伤脑筋过。这比做生意难多了。
噢,对了,绒绒先前喝奶茶的时候舌头被烫了下。我让他给我看,他还不让看,说是没事,你记得帮爸看下。”
荣峥:“知道了。”
收到信息的荣惟善:“……”
合着他打了这么一大段,三个字就打发他了?小峥该不会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吧?人家女孩子给他发这么大段,他也这么言简意赅的?说起来……那次听绒绒说小峥跟女孩子吃饭,他跟小岚都以为小峥交女朋友了,结果后面没了下文。后来应岚有问起过,好么,原来是跟公司的一位女下属谈事情,是绒绒误会了。
都要奔三的人了,女朋友都没领回家过一个……
“老荣,怎么了?”
后座的孙博洋听见老友叹气,关心地问道。不是说他小儿子情况都挺好的么?
荣惟善转过头,问老友:“老孙,我记得你侄女年底是不是要从国外回来了啊?”
孙博洋点头,笑着问道:“是啊。怎么?你是想要给我侄女做媒?”
荣惟善眼神热切:“你觉得,我们家小峥怎么样?”
孙博洋:“……”
闹呢?
堂堂上市公司老总还需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
荣峥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老父亲“关心”上了终身大事。
年底了,他事情多,今天一连开了大大小小三四个会,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见荣绒睡得很沉,就连他进来,包括给他盖被子都一点没醒,也就没叫醒他。指轻触荣绒的脸颊,俯身轻吻他的额头。
荣绒在键盘敲击声中醒过来,他坐起身,身上的毯子也就滑落至他的腰际。
荣绒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毯子,指尖微微收拢。
敲击键盘的声音还在继续,说明他哥还在忙,荣绒也就没有去打扰。他把身上的毯子折叠整齐,放到一边脚踩在地毯上,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现在,他的鞋整齐地摆在沙发边上。不用猜,肯定是他哥给脱的。
荣绒穿上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出来时,习惯性地看向荣峥所在的方向,发现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的人不见了。荣绒眼底微愕,他哥出去了?
他才醒,他哥就出去,荣绒很难不往他哥是为了躲他才出去的这一方面去想。
荣峥哥的西装外套还挂在椅背上,说明人应该就在公司里,荣绒走了过去。他拿起他哥的外套,将脸缓缓地埋进去,呼吸间全是清列的雪松跟柏木的气息。
荣绒沉迷于外套上他哥的气息,以至于连脚步声走近都没有反角。
腰身被人抱住,荣绒指尖骤然攥紧外套,他的耳边响起一阵浅浅的叹息。
身体被人转过去,荣绒的下巴被抬起,唇瓣被吻住。荣绒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外套,他闭上眼,他的唇瓣被顶开,就在他习惯性地回应时,口中的灵舌倏地撤离。
荣绒睁开眼,眼神有一丝茫然。
“听爸说,你的舌头被烫伤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