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男生摇晃着靠近,耳朵动了动,毫无响动,甚至连臆想中的痛呼都没一声,他心里登时想起不好的念头,这群混混该不会下手太重把人打死了吧?
这样想着加快脚步,来人并没遮掩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引起明朗注意,他眉梢一挑,时间太久,倒是叫他忘了这茬。
赵文博,他以后的“好兄弟”,未来的救命恩人,可谁又知道,他才是自己一切死难的开端。
赵文博一边走一边心里骂娘,转眼就到了地点,他轻咳一声,摆好姿势跳出去。
“你们在——”
他像被人掐住喉咙的斗鸡,声音戛然而止,继而憋红了脸,瞧见混混头子嫉恨的眼神才蓦地回过神,嘴巴哆嗦着,“你、你……”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惊的。
明朗偏头,他背后是大片大片的浓墨似的夜色,黏稠又晦涩,张牙舞爪的昭示着存在感。
对上他的视线,赵文博瞳孔猛缩,在他的预想里,明朗该是被人欺辱的!他应该被人踩在脚下匍匐的宛如一条爬虫,仰望着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自己,眼里迸发着炙热爱意,可冰冷的现实告诉他,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甚至在明朗诡谲的视线下,他狼狈败落,逃窜一般避开他的眼。
这是明朗重生后第一次仔细观察一个人,他移开脚,慢慢挺直脊背,唇角勾起诡谲笑容:“好巧啊,赵同学。”
他意有所指道,这话落进赵文博耳朵里,激得他一哆嗦,反射性的看向地下的混混头子,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收回视线。
他不能慌。
他却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早就被明朗看透,现在的赵文博可没以后那么演技精湛,那些破事也没发生,一切才刚刚开始。
真好。
明朗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完好的右手上,指节修长,他稍稍握紧,筋脉迸发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要说重生的好处,除了让他看清自己的处境,最让自己满意的就是现在,没有了以后那些丑陋的疤痕,他的手还是健康的,完整的,没有被人一根根碾断手指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明朗眼眸中风暴翻涌,他突然出声道:“据我所知,赵同学你家里可不是这个方位。今天确实很巧啊。”
赵文博呐呐说不出话。
明朗变化太大,若说以前的他冷漠是为了遮掩心底的自卑,那现在就是真冷漠,仿佛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看得赵文博心里咯噔一跳。
似乎有什么已脱离掌控。
他咬着腮帮子,直到沁出血腥味,赵文博才猛然惊醒,他愣着干什么,就算事情不成功,现在也是他明朗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他先是狠狠瞪了眼小混混们随即对着明朗嘘寒问暖,做足了关切:“明朗,你没事吧?这群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他说着伸手就去抓明朗。
明朗一把攥住他手腕,下手力道并不轻,只一下就叫他痛呼出声,本就不算英俊脸拧成一团:“啊!明朗你干什么!快放手!你Tm……你发什么神经!”
明朗嫌恶的撇开视线,意有所指道:“真有那么巧?”
赵文博眼神闪躲,嘶嘶抽着冷气,惊惧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硬着头皮反驳,被明朗看得心头狂跳,却见他突然踢了踢混混头子:“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不认识!”赵文博矢口否认。
“当然认得。”混混头子眯着眼打量男生,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妈的,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俩可约好了,我帮你——”,混混头子恨极赵文博,他虽然混不吝地趴在地上,可眸子锁定了赵文博,拖长了调子的声音混在低冷寒夜里,像是掺了冰碴子。
赵文博当即吓得站不住脚,他想大声反驳,脚软腿软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慌张的看向明朗,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他冷冰冰的眼神震慑住,琥珀色的眸子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翻搅着浓重的黑暗。
明朗钉死他,眼睛猩红,隐隐一抹蓝光闪过,仿佛某种无机质生命体,他说:“你说这事我该信谁。”
赵文博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他赶忙挣扎:“信我!信我!我们是同学,明朗我不可能这么做!”
回答他的是明朗狠狠一脚,赵文博一下栽倒在地,磕的天旋地转,明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力气?
他浑浑噩噩,明朗把人拽起来,跟拖条死狗一样往巷子里走,“怎么还不滚过来?”
混混头子连滚带爬跟过去。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