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正要询问他，却见湛御主动靠了过来，突然放大数倍的一张脸，男人下颌压在他肩膀上，肩膀一沉。
他的手是冰凉的，可呼出的吐息却是炙热的，无孔不入的侵袭，明朗僵着身体，低沉喑哑的声音传入耳畔：“有人来了。”
湛御说着突然靠近，明朗被他吓得汗毛-耸-立。
很不适应。
心脏跳出二百码，他不动声色垂下眼睫敛住眼里的紧张，轻轻“嗯”了一声。
说话就说话，突然靠这么近。明朗想不明白，他这么明显的身份还有伪装的必要吗？
男人靠的越近，明朗越紧张。
手指不自在地攥紧衣角，实在是……
明朗不想承认。
湛御盯着少年，一小块泛着薄粉的皮肤暴露在他视线底下，他轻轻吸了口气，清幽的气息缠进鼻腔。
那种仿佛刻在脑海里的味道重新浮现，湛御懒懒扫了眼。
“系统，别愣着，有人说话了。”
明朗僵硬着扯回思绪。
硬邦邦地便一回头看见了惊诧不已的船长：“真、真的是元帅阁下！”
“这位……”船长拖长了调子，惊艳地看着明朗：“一定是元帅的爱人，纯真，圣洁，如天使降临。感谢神祇，赞美神明。”
明朗温吞地笑了笑。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看他热切的态度，明朗觉得就算自己不说话他一个人也能巴拉巴拉到天黑。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有医生吗？”明朗问道，说着扶起男人：“他发烧刚好，我想再检查一遍。”
“对对对！”船长擦擦额头，“我这刚配备最先进的治疗仪。”
说着吩咐几个人把人抬进医务室。
明朗坐在一边，看似关心他“爱人”，实则在暗暗打量周围，很先进，并不是地球电影里那样的冷冰冰的金属，而是很有情调。
墙壁上贴着淡蓝色壁纸，馥郁花香弥散在整个房间，中间是一张细长柔软的床，而据船长反应，这就是他说的治疗仪。
湛御就被人放在治疗仪上。
明朗坐着，实际上他的主系统已经连接上整个船舰，而之前，他也只是控制了驾驶室。
可惜，帝国对整个赛维星以内设置了屏蔽仪，所有人都星网都已经失灵，不过即使如此，他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只是眨眼间，明朗扬起眉峰。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治疗仪在男人身上覆上一声柔光，他肩胛，胸膛，裸-露出的伤口开始自动愈合。
过程也不过几十秒。
船长一脸沮丧地说：“对不起，这已经是玛利亚号上最好的治疗仪了，也只能修复元帅表面的创口，他的精神界已经彻底崩溃，再也无法使用精神力了。”
他说着狠狠锤向墙壁，平整的墙面留下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坑，“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明朗摇头，心思有些恍惚。
刚才那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地球。
很明显，和地球相比，亚特兰的科技非常先进，如果是地球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那他们已经是个成人。
这样强大的医疗科技，如果放在地球上……
明朗抿紧嘴唇，他现在什么都缺，尤其缺信仰值和能量石，能量石稀有，信仰值却很好得到。
而这些只是亚特兰落后即将淘汰的产物，拿出去不会对地球造成任何威胁。
“先生？先生？”
连声呼唤才让他抬头，船长叹息一声，以为他是太过伤心了。
确实，像元帅这样的sss级天才就这样陨落实在太可惜了。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切关于精神界的事，就是亚特兰最高明的k博士都束手无策。
他只能捡些好听的安慰这位失意人。
他斟酌着泛出祖父的话：“风雨之后见彩虹，明天会更好。”
明朗抿嘴，泄出一丝笑纹。
看他不见倾颓，精神还算不错，船长如释重负，说道：“您先坐着，我去帮您拿饭。”
明朗眼前一亮，吃多了营养液，他现在嘴里都是一股子香精味。对于热乎乎的饭菜自然很是期待。
扭头就看见男人坐在床，不，治疗仪上。
明朗心情不错，微微笑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湛御却直直地盯着他。
“你刚才，为什么对他笑。”
“你不是我的系统么？”
只属于我一个。
另一句话一直徘徊在男人舌尖，直到最后他也没说出来。
男人眼里含着化不开的浓重暗色，只一瞬，看得明朗毛骨悚然，像是被某种强大又危险的野兽盯上，他全身都紧绷起来。
明朗扯出一抹笑。
冷冷道：“你又发什么疯？”
房间里的气氛直坠冰点。
“咚咚——”
敲门声打破凝滞，明朗别开眼。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