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白惊一直拼命往梁栋怀里钻,那种迫切的渴望让梁栋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即便白惊把双腿也缠在他身上,他也没有想歪。
就着白惊身上的寒气,以聚灵阵为支撑,他掌控着适当的循环速度,提供彼此维持正常体温必需的热度。同时将意识沉入识海,修炼神识。之前画符,也是耗费心神的。一心二用,自然受些影响,却还算富有效率。
一夜过去,梁栋察觉对方醒转,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这阵法倒还有趣,我拿去把玩一番。”他听到白惊清冷的话语,知道对方识破自己的假寐,坐起身来。床上一空,聚灵阵竟被这人收了起来。
“看来你还有些背景,竟拿灵石作此用途,莫不是刻意接近于我?”望过来的眼神冰冷无情,可与那透着水光的眸子截然不同。
梁栋想了想,回答道:“我进清香居纯粹是饿的,早先并不知道它是白家产业。至于接近您……我从没做过这个打算。”其实是“你”自找上门的,不是吗?
至于身家背景,属于个人隐私,梁栋觉得没必要向他坦白。更甚,地星的秘密也不能告知任何人。
“哦?”白惊一挑眉头,那幅冰雪景象像是转变了生气,有了几分戏谑之意。“你想说你是无辜的?他心性单纯,却有一身修为傍身。你不过是哄骗了他,让他对你报以信任。”
梁栋苦笑一声,不是因为对方那莫须有的指责,而是这人把自己的另一面称之为“他”。所以,才会忍心对“自己”下狠手吗?那孩子,着实有些可怜。
“我若说是救了‘他’,您一定觉得可笑。想来我不予他灵气,他也大可无事。反而是我,被紧紧勒住身体,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现在的我早已是一具冰尸。少东家,您在介怀这件事?”
当然,梁栋并没冻死,他也不想用这种假设要挟什么。他只是气愤,那孩子或许不会死,却要承受这人执意修行导致的后果,为什么呢?那孩子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这个想法,却不代表这位白少主不会起疑。他知道了白惊的秘密,这本就是一块催命符。
“好个牙尖嘴利的厨子!”白惊望过来的眼神,让梁栋想起翠蛇慑人的竖瞳。“若不是你为了他顶撞于我,我早把你拍成肉糜!还让你做什么吃食?”
白惊提起桌上未及收拾的两只肉粽,面无表情地打量两眼。稍稍侧目,留下一句:“我说的话仍算数,你若想进内门,可以做我依附。”说完消失在了梁栋视线。
“这倒霉孩子穷嘚瑟!晚上犯了傻非要休眠,还不是任人宰割!”地星吐槽。
“我要这么说,他可能真想杀了我……”梁栋望着那人离去留下的淡淡的雾气,神色带些忧虑。
“他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地星嘟囔,“因为出恭这么生气,要么是有洁癖,要么是怕……你知道所谓的‘魄门’在哪吗?”
地星自问自答,显然是认为梁栋不会知道。“就在肛-门。修仙者也难免迷信,总觉得排泄会将魂魄泄露出去。更何况这白小子本来就缺了一魂,属于怕‘井绳’的神经罢了。”
梁栋听了讪讪,只觉得谈论别人那个地方有些尴尬。
他忽觉一阵压力卸去,整个人都有些惘然。他没有招谁,却惹来一个大麻烦,对方本有可能是自己的靠山,却莫名开始威胁于他……但那人晚上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很讨人喜欢……
地星一看他那熊样,到嘴的秘密又囫囵了回去。只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其实排泄没什么不好,排毒嘛!还通气!”
可又不能说给那人听……梁栋无聊地想。也不知道,他把那几只粽子带走,想要干嘛。
久等张友,不见人来,梁栋只好主动去寻。
房门没有关好,梁栋疑惑地推开,看到张友正在搓衣。
“小友,怎么一大早就那么勤快?”梁栋招呼道,想到某个可能,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
张友本来就羞恼捉急,猛然听到这一句问话,惊得手下一个滑力,拍了盆里的水打在自己脸上。
他其实……还是情窦初开呢。在老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撞见中意的姑娘,便被一群笃定他必有出息的长者推出了家门。
这一路蓬头垢面,哪儿碰上艳遇?直到灵田落雨,他瞅见了王家少女,一朝堕入情网,深陷不可自拔。
昨天晚上,他遵从梁栋的嘱咐,努力修行,却察觉体内的木灵越聚越多,有些压制不住。似乎越是竭力纾解,越是憋得心慌。于是,他索性放弃了吐纳循环,躺倒在床,打算一觉天亮。
当然睡觉是没发生什么意外,也确实太阳照破黑夜,他才睁眼。只不过,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颠覆他原本纯□□的惊梦。在他私心里,又觉得那是一场美梦,一个他梦寐以求、衷心向往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