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舟唇上勾勒出一抹讥讽:“她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她和沈……”
话未说完,温穗岁转身一把搂住他,低声道:“如果因为你害死爷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的那一刻,顾闻舟话语卡在喉咙里。
她抬手擦掉眼泪,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臂弯,再扭过来时已然是眉眼带笑,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的冷漠。
“我和闻舟好好的,就是突然想爸妈了我才突然会回去,让您担心了。”温穗岁道,“刚刚医生都说了,爷爷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对吗,闻舟?”
可惜顾闻舟并不想陪她演出,他想将胳膊抽出,然而温穗岁却越搂越紧,面上还装得滴水不漏。
“还有你妈……你妈呢?”顾老爷子问。
温穗岁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阿姨……”
“看她太憔悴,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顾闻舟面不改色道。
“回去休息了,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我这么久,自己身体也不好,我早就说让她回去休息。还算你有点良心,没被狗吃完。”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脸怎么了?”
他看着顾闻舟脸上浅浅的擦痕和淤青,目光往下移,拧眉:“手又怎么了?你整天不务正业净就算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说得跟你管过我似的。”顾闻舟反唇相讥。
沈承晔摩挲着空无一物的掌心,面前的两人姿态亲昵,他一双古井般的双眸越发幽深。
他抬步过去:“顾老先生。”
因为刚刚被顾闻舟和温穗岁挡住,所以顾老爷子并未看见他。
两家集团合作之初他就见过沈承晔,虽然刚开始讶然他跟自己孙子面容相似,他也调查过沈承晔,只是除了养母以外,并未发现任何古怪。
就连当年沈家做DNA的单子他都拿到了,沈承晔确实是沈家的孩子。
“沈总怎么也来了?”他给他们做介绍:“穗岁,顾闻舟,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Mars集团的总裁,沈承晔。温穗岁,我孙媳妇。”
轮到顾闻舟,他瞬间没好脸色:“顾闻舟。”
后面连身份都不带。
“不用介绍,我认识。”顾闻舟嗤之以鼻,“不止我认识,你的好孙媳妇也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眼见顾老爷子面上浮现困惑,温穗岁背地里狠狠掐了顾闻舟一把,故作镇定道:“是刚刚在外面才认识的,对吧,沈总?”
她看着沈承晔,一向攻击性极强的杏眼流露出请求。
她鲜少向他示弱,上一次示弱还是她被凌雅雪她们骗到后山录像,才终于肯低下一向高傲的头颅。
顾闻舟饶有趣味地摩挲着打火机,同她一块看向沈承晔。
沈承晔语气寡淡:“嗯。”
话音刚落,温穗岁立刻收起那副表情,唇畔翘起。
她就是仗着沈承晔不会拒绝自己。
“原来是这样。”顾老爷子不知信还是没信,他道:“沈总的脸怎么也手上了?你们两个……”
顾老爷子目光在沈承晔和顾闻舟之间打转,温穗岁呼吸微滞,五指不由自主收拢。
顾老爷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温穗岁呼吸微滞,五指不由自主收拢。
“这是打了一架?”顾老爷子说完自己都忍俊不禁,咳嗽两声,“你们两个刚认识怎么可能打架,开玩笑,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温穗岁的心脏仿佛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顾闻舟胳膊被她掐得生疼,在她耳畔道:“怎么,做了不敢被发现?”
沈承晔脸上虽然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但和顾闻舟不同,他唇角还贴着个粉红色的创可贴,驱散周身的矜冷。
“那沈总可真会碰,也不知道碰到哪才能碰成这样。”顾闻舟视线扫过那个碍眼的创可贴,意味不明。
“最近在练柔道。”沈承晔道。
“练柔道好啊,你们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强身健体,这样以后才能保护你们喜欢的人,自己的妻儿,血气方刚。”顾老爷子话锋一转:“看来我生病的事还是没压下去,那些记者曝光的吧?平常喝了我那么多血,现在也不肯放过我这把老骨头……集团恐怕早就乱作一团了。”
“如果相信我的话,我会尽量帮您的。”沈承晔道。
顾老爷子刚想说话,顾闻舟道:“不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顾氏集团暂时我帮你管理。”顾闻舟说完,顾老爷子眼底划过一丝欣慰,他顿了顿:“只是暂时,等你身体恢复救自己拿走,自己的集团自己管,你的东西我一分都不想要。做这些是不想让我妈伤心,别想太多。”
尽管嘴上依旧冷漠,但顾老爷子已经看出自己孙子做出让步。
“你终于做了次人事。”顾老爷子道,“有什么不会的多请教沈总,他可是你们这辈年轻人的榜样。”
“没有,比不得您。”沈承晔道。
顾闻舟斜睨了眼沈承晔,嗤之以鼻。
虚伪的家伙。
“到时候估计沈总大忙人也没空理我,我们的家事,还是不劳烦沈总了。”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我没空呢?”
沈承晔与他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地硝烟味。
顾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道:“碎碎,你们两个过来。”
温穗岁和顾闻舟来到床前,顾老爷子拉起她,又缓缓拉起顾闻舟的大掌放到她手上。
温穗岁下意识瞥了眼沈承晔,顾老爷子道:“你和闻舟一定要好好的。”
“爷爷也要快快好起来。”温穗岁道。
“爷爷当然会很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还去后花园,你还给我泡茶喝,啊?爷爷还要看到你跟臭小子结婚呢。”顾老爷子道。
顾闻舟挑眉。
简直是送命题。
温穗岁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一道无形的视线给灼出大洞,她下意识想抽回来,结果顾闻舟忽然攥紧她的手,沈承晔眉眼一沉。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十指相扣。
动作做得很慢,足以让沈承晔看清全过程。
“我是想和碎碎好好的,但我怕碎碎不愿意。”顾闻舟道。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疯话呢。”顾老爷子感到莫名其妙。
“闻舟!”温穗岁道:“我来的时候把手机丢车上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顾闻舟玩味地扭过头同她四目相对:“可你不是打车过来的吗?”
“说什么傻话呢?我看你是太担心爷爷记忆都出错了吧。我不跟你一起过来,我怎么知道爷爷生病的呢?嗯?”温穗岁装模作样地推住他的后背将他拧朝门的方向。
将他支开后,她也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出了病房。
顾闻舟单肩倚在墙上,一手插兜,屈膝脚尖点着地面:“表演结束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穗岁一个激灵,待回神后,她怒气冲冲地走向他。
顾闻舟还没刚起身,她猝然伸手把他的肩膀狠狠摁在墙上。
肩胛骨猛地撞上冰凉的瓷砖,磕得生疼,温穗岁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笑着道:“什么啊?为什么要在爷爷面前说那些话?顾闻舟,你是真的疯了吗?嗯?”
顾闻舟沉默地掀起眼皮,大掌擒住胸前纤瘦的胳膊,不过转瞬,两人的位置便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最后一刻,他还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勺,避免撞上墙壁。
温穗岁被锁在墙壁与他之间,胸口不停起伏,用力推举男人坚硬的胸膛。
“我看疯的人是你!”顾闻舟道,“不是已经选择沈承晔了吗?还在爷爷面前装什么,不觉得恶心吗?”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装的吗?”温穗岁嗤笑,“协议还没到期,我继续陪你在爷爷面前演戏。”
“不需要,在你跟沈承晔在一起的那一刻,协议就已经作废。”顾闻舟道,“我觉得恶心。”
然而温穗岁却没他想象中的难过,她拧眉:“哦,所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温穗岁。”顾闻舟忽然喊出她的名字。
收回垫在后脑勺的手,他抬起她的下巴使其望向自己,慵懒的目光停留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然后垂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几乎是要吻上来的姿势。
“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身前是他宽阔滚烫的胸膛,混杂着强有力的心跳,身后贴着冰寒冻人的瓷砖墙壁,冰与火的两重天。
温穗岁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凉薄冷冽的声音砸向耳畔: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顾老爷子,老双标人了。
危,碎碎,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