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嘉树那边,在他没说出我想听的东西前,确保他活着,我要他清醒地感受那些痛苦。江笑笑清醒了吗?”
“目前状况还是不容乐观,她抗拒我们的治疗,该看病的不止是她,你也需要。”私人医生见他眉心微蹙,立刻道:“好,我知道了,我越界了,我走,走还不行?等温小姐吊完水你就把她带回去吧。”
她双手插兜,转身离开,沈承晔也起身来到温穗岁所在的房间,她睡颜安详恬静,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白天鹅,只不过身上充满红疹。
碎发凌乱地黏在唇边,他弯腰替她挽到耳后,又掖了掖被角,然后拉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就这么静静守着她。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他的侧脸在明暗交接处,眼角压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双腿交叠,锢着银戒的骨节分明的大掌有节奏地在腿上轻点,直到阴暗将他全部笼罩,融为一体。
他就像是天生活在阴暗里的怪物,从未被上帝怜悯。
上帝听不到他的祈祷。
温穗岁醒来后,第一句话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别再锁着我了。”
“好。”沈承晔这次竟然真也答应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吧。”
……
卧室里,沈承晔将药膏给她,胳膊和脖子都是她自己抹,至于她碰不到的后背,她躺在床上脱掉衣服,交由他来抹。
她肤如凝脂,后背除了红疹,还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交加的痕迹,沈承晔喉咙微滚,在指尖上挤下红豆大小的药,敛下眼眸轻柔地给她上药。
带着粗粝的指尖在她背脊上游走,不止是药的作用还是别的,温穗岁总感觉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开始隐隐发烫,呼吸有些紊乱。
“好痒。”她咬住唇瓣,不自在道:“你、你重点。”
“我重的时候你让我轻点,现在我轻了你又让我重,怎么这么难伺候?嗯?”沈承晔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
“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她扶着枕头刚想起身,便被他不容置喙地摁了回去:“别瞎动,等会我动作重了的话,不许喊疼。”
橘黄的灯光将卧室烘托得安静而温馨,银月斜挂天幕,庄园灯火辉煌交相辉映,纸醉金迷,宛若一座不夜城。也难怪那些上流社会挤破头都想住进来。
从两重玻璃映出女人朦胧的身影,和男人隐忍的轮廓分明的侧脸,一股暧昧的气息悄然弥漫,温穗岁脑海里播放的全是他昨晚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灼热低沉的喘息似乎现在还回荡在耳边,以至于现在听他的话都自动染上不一样的颜色。
“不是吧?沈承晔,你这么急不可耐吗?我身体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着……”她欲言又止,歪头用眼神恶狠狠谴责他:“你还是人吗?”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呢。”沈承晔饶有趣味地挑起唇,“是碎碎自己脑补太多了吧?”
“胡说!明明是你说的话有歧义,你故意的!”
“这我哪敢啊,我怕你打我,咱们温大小姐以前多拽,市重点高中无人不知吧?嗯?”他道。
“你什么意思?你调侃我是吧!”温穗岁恼羞成怒,胡乱伸出胳膊推了他一把,却不知碰到了哪,沈承晔眸色一暗,猛然擒住她的胳膊,沉声道:“别动!”
温穗岁敏锐察觉出他的变化,耳根发烫,立刻悻悻收回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这也太敏感了吧……
涂完后背,沈承晔给她盖上被子,忽然道:“碎碎。”
“嗯?”温穗岁闷闷应了声,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胳膊撑在她肩膀两侧,弯腰凑近她,温穗岁看见他的脸越来越近,冷冽的薄荷清香萦绕在鼻息,“……我不想做人了。”
温穗岁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她想拒绝,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于是只能杏眸圆睁无辜地盯着他。
沈承晔作势要吻下来,温穗岁下意识缓缓闭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热吻并没有出现,他停在距离她红唇的咫尺间,忍俊不禁。两人贴得太紧,连带着胸膛强有力的震动都传到温穗岁身上,她陡然掀开眼皮,耳根红晕更甚。
沈承晔伸出两指在她额头上轻弹:“逗你的,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今天就陪你一起睡觉,什么都不干。”
温穗岁揉了揉额头,捉住他垂落的手腕:“可是我下午睡太久了,现在睡不着……要不然你给我讲故事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你平常看什么就给我讲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