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鸿大人抖了抖身子。
总觉得这段时间的陛下跟以往不大一样了,虽然依旧专制独裁。
却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些,言行举止比寻常沉稳了,说话时笃定平静,给人一种信服力。
这一个月谁也不知道陛下心里在想什么…
哦,或者说本来就没几个人能明白陛下的想法,只是这一个月更迷了。
元鸿总觉得往后要闹出大事来。
他摸出自家娘子缝制的云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幸亏他是个老实人。
元鸿珍重的将小手帕放回衣襟里,一边往外走着,手笼在袖里,一边想着。
才走了没几步,抬眼就看见一个人黑着脸往这边大踏步的来。
走的虎虎生威,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的臭脸。
元鸿:?!
异姓王怎么在陛下这里?!
众大臣只听说了异姓王去给卫大人求情,又惹了事情让陛下生病,还没来得及打听到楼星散被容兮留在了九重殿。
作为文臣,而且之前没见过太多大场面,元鸿也不是个长袖善舞的,面对刚从战场下来半个月的楼星散本能有些发憷。
他还记得楼星散班师回朝,从国都长恒来锦荣行宫复命的场景。
即便是换了衣服,这位王爷和周围的亲兵都是一身肃杀,听说最后的大战,魏东边关的血腥味道三天也不曾消散。
只复命而已,就是极大的震撼,他也不敢想战场到底是什么样子。
立马恭恭敬敬的躬身拱手。
“王爷。”
楼星散瞟了对方一眼,努力扯了扯唇角给了个笑,有点阴森森。
“元大人?”
楼星散虽束了发,但显得有些凌乱,黑色的王袍也没拢好,眼底染着怒火,好似都要烧到头上去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元鸿小心谨慎,“王爷这是?”
“陛下用膳,宣本王一同去。”
楼星散狞笑。
容兮这个老阴比王八蛋!
楼星散笑着磨着后槽牙,想着自己回去才睡了不到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动静猛地震醒。
那是真敲锣打鼓啊,他能防得住别人偷袭,可防不住在院子里练习的大鼓,那几锤子下去,震得人脑袋只嗡嗡。
最绝的还是随后那一唢呐。
踏娘的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到现在他脑袋里还是那声音。
狩猎的时候练习打鼓就算了,吹唢呐是做什么?!
赶着给自己上坟啊?!
他就说这狗皇帝求而不得,不安好心!
楼星散性格散漫恣睢惯了,父母在他十岁之前去世,他继承爵位,爷爷也管不住他,光说他是个狗脾气,还是条恶狗,顺毛逆毛都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