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容兮点着桌子,看着最后垂下头的容声,“朕要做,就不单单是把他伸出来的手给打断了。”
“陛下。”
容声没有提反对的意见,只是又抬起头,“水至清则无鱼。”
虽然不知道容兮为什么突然对这些官员动手,但这种一刀切的态度,让容声本能的忧患。
他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常年跟在容兮的身后收拾那些烂摊子,劳心劳力的也烦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完全杜绝的,没有哪里能满是灿烂光明而无一丝阴影。
而这阴影之中难免藏污纳垢。
他的要求一向是各个官员能够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有些小动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平常的日子,前人不也是这样过下去的吗?
“水至清则无鱼?朕要鱼有什么用?”
还不如旁边的狗东西有用。
容兮站起身,“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深信这个道理,他做了,那自己也做,所以朝堂混乱,可不是在明面上的混乱。”
光明里蒙上了灰尘,很快就会被擦拭干净,若从头到尾皆为昏暗,灰尘落在你眼前,你也看不见。
这就是被假象蒙蔽。
“朕要做,就做的干脆利落彻底!”
担着暴君名号做事情,那不随心所欲根本对不起自己!
“就如同朕所说,有一个,处理一个,有两个,处理一双。”
小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也带上了血腥气。
伸手的断手,伸脚的断脚。
“朕还偏偏不信了,这偌大的大魏,全都是蛇鼠一窝的鼠辈?”
那干脆不要干了。
亡国得了。
都不如她收拾收拾回她的长公主府,领着自己以前的幕僚造反呢。
一个个的欠调教。
容兮这话斩钉截铁,说出去,好似就能办到一样。
容声深深看了容兮一眼,心脏此刻也一下一下砰砰的跳动。
他真的就那么想要守着旧秩序,看百姓疾苦,任官员放纵?
不。
并不是!
将整个大魏的污秽给找出来,清理干净。
他曾也有这般豪情壮志。
但太难了。
更何况这样的话,不管是跟谁说,都不会得到支持。
这尘世最擅长的事情,大抵就是用时间抹shā • rén心尖傲骨。
让你认清现实,开始麻木。
偏生她随口一说,这般莽撞到无畏,却斩钉截铁——这官场关系,约定俗成,该颠覆的,就由朕来颠覆!
“卫杰一派牵扯颇深,靖亲王,此事由你来彻查,朕要干净利落,伸手的一个都不剩!”
不管是真是假。
容声看着容兮,声音铿锵。
“臣领命!”
有个人让你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你其实还没有麻木。
即便是假的也值了。
十年饮冰,原来还是——难凉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