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话声音温柔至今,最后还拖一点尾声,愈加显得温婉动听,确实将林汝行刚才的紧张缓和了不少。
而后皇后又将眼神转到祝耽身上:“祝殿下,你家令堂可好?自从太后薨了之后,也没再见过。”
祝耽回道:“劳驾娘娘惦记,母亲很好,最近也经常说想念娘娘,正好今日臣在东宫,便一同前来请安,回去一定代娘娘向家母问好。”
皇后仍旧含笑:“若早知你过来,就不赶在一起了。”
“哪里,是臣冒昧搅扰,娘娘不怪就好。”
“不妨事,正好本宫也无聊。人多了热闹。”
林汝行倒是不觉得紧张了,现在她觉得很尴尬,她最受不了一群人聊天的时候冷场,况且还是这种连客套话都说尽了的冷场。
但是殿内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完全看不出尴尬,都是一模一样的神色,很自然也很严肃,心中不禁想着:果然皇室的人都是不接地气的,换我我都坐不住的,可是大家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下发话打破了沉默:“林姑娘,不如将你的首饰图样拿给本宫看看。”
林汝行终于等来了正题,立马拿着册子向皇后娘娘走去。
待她快走进皇后娘娘驾前时,突然被她的贴身侍女一声喝断:“大胆!跪下!”
林汝行听到这句直接下完了,腿一软立马跪下,心里砰砰跳着却还纳闷得紧:上一刻还风轻云淡,下一刻怎么就狂风暴雨了呢?难道皇家威严就靠动不动吓唬人或者砍脑袋竖起来的?
皇后娘娘倒是没有变脸色,只是那个侍女依旧不依不饶:“进宫之前没人教过你规矩吗?竟敢接近皇后娘娘传递东西?”
林汝行恍然大悟,这个规矩她倒是知道的,只是刚才一时心急,不就给忘了嘛。
“好了好了,这丫头从未进过宫,估计一紧张把规矩给忘了。”祝澧见气氛有点尴尬,出言打圆场。
皇后娘娘撩了撩衣袖,笑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把图样递给本宫看看要紧。”
林汝行顿时送了口气,将画册恭恭敬敬举过头顶,方才的侍女仍然对她怒目而视走过来将画册拿走。
皇后娘娘翻看着册子,不时也在上边指指点点,祝澧也起身跑到她身边跟她一同看。
祝耽看了看对面拘谨坐着的林汝行,冲她点了点头:别紧张,没事的。
林汝行也回他一个点头:放心,我没事。
祝澧恰好看到了他俩眼神交流的这一幕,对林汝行说道:“四小姐,你走上前来。”
林汝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祝澧指着一幅图案问:“这套花饰很贵气,你来说下是什么来历。”
“回皇后娘娘,这个花样之所以没见过,因为它是已经灭绝的上古品种,此花名叫菊灿。”
皇后重复了一遍:“菊灿?这名字听起来就华丽,样子嘛像菊花,不过比菊花层次又繁复些,倒是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