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也回敬她一眼:你知道就行。
商会又在众人的一片溢美之词中结束了,殿下互相道别,出门前都十分谨慎地收敛起笑容——这是祝耽特意叮嘱过的,太后新丧不得恣意。
林汝行夹在人堆里也想跟着混出去,不成想刚走到门口就被史进叫住:“四小姐,殿下说你先留步。”
她只好耷拉着脑袋一步步蹭过去,祝耽抬头看她一眼:“你真是好大胆子。”
林汝行使出老办法应付这种场面: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抬头。
“这样的事若是按你想的趋势发展也罢,万一,只要有一个人看穿了你的把戏,将你拆穿沸沸扬扬传到朝廷里去,随随便便就能治你个诛九族的大罪,你可知道其中利害?”
林汝行点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这事很冒险,幸好有陈公子路过襄助,不然这事也没这么顺利,倘若真的有人指谪我对太后大不敬,那陈公子岂不是与我同罪?”
祝耽眉头紧锁,探身问道:“哪里又出来个陈公子?”
史进在一边小声说道:“就是在子虚山院跟四小姐和诗一首的陈番起。”
祝耽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陈番起又是怎么掺和到你这件事的?”
“陈公子只是路过,见我在路旁哭得伤心,问我何故,我便对他说了。他觉得我深明大义,还当场写了一篇词章赞美。”想到这里林汝行觉得更加不好意思,头也低得更厉害:陈公子,我对不住你。
不过有人作保,还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作保,不是更加保险吗?这耙子殿下怎么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了呢?
祝耽没好气地将脸转到一边,史进面上却笑嘻嘻地看着林汝行,林汝行见他二人态度迥异,忍不住问道:“史大人,你笑什么呢?”
史进嘿嘿一声:“四小姐有所不知,子虚山院里,就是你跟陈公子一起写就的《东湖赋》之后,就被人称作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呢。”
“时候不早了,四小姐赶紧回府吧,史进,闭嘴,我们也走。”
史进瞧见祝耽一脸颓丧的样子,回头冲林汝行挤眉弄眼两下,也赶紧跟着他走出了议事厅。
厅内只留下林汝行一人在那纳闷:这俩人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呢?一个突发怒气大作,一个又插科打诨。
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能办的这么顺利,陈番起功不可没,还得找个机会好好给他送一份谢礼才是。
史进跟在祝耽身后牵着马,步伐轻快,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祝耽回头越看他越来气,忍不住斥他一句:“收一收你的嘴脸,别忘了今时何时。”
“哎……殿下,你用不着这么迁怒于我吧,刚才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公子小姐们还有京城百姓传的……”
祝耽突然停下来:“那你觉得,陈公子和四小姐合适吗?”
史进倒是被问的有点懵,他还真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最后摇摇头说道:“不合适。”
祝耽抱着双臂笑着问:“那你觉得为什么不合适呢?”
“显而易见啊,陈番起是累世gāo • guān家的公子哥,陈大学士最重礼仪教化,怎么会让一个商贾女子进门。”
祝耽眸中含笑:“所以,别再说他俩合适了。”
史进站在原地,心里十分不解:“他俩不合适,殿下你俩就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