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见过他的人,只会记得看见过一片黄粱地,所有听见他声音的人,只会记得听到过风吹过梁海的声音。
黄粱一梦,就像是一个身份马甲。
林寿穿上这马甲,就是“黄粱仙人”。
开着黄粱一梦,甭管林寿怎么放纵怎么爽,他哪怕是shā • rén放火,事后拔屌无情,关了黄粱一梦,谁都找不到那个“黄粱仙人”,他仍然能以林寿的身份,继续过安生日子。
他可以今天用黄粱仙人的身份去屠一城人,明天再用林寿的身份加入谴责黄粱仙人的队伍中。
下限是避免社会性死亡,上限是游离于规则外的法外狂徒,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完美的第二身份,更能令人动容吗?
所以,林寿初得到这黄粱一梦时,才甚是喜欢,这等于开了个小号,作为来自大互联网时代的键盘青年,他深知最强的社会学武器就是“马甲”。
当然,林寿虽然手里有了这么一个伪装神器,但他还是约束自己,不要无法无天的放纵,不要突破下限。
克制,是一种修身美德,经常突破自己的下限,往往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
林寿谨慎收好“黄粱仙人”的身份,往后如何使用,再做规划。
林寿回缝尸铺时,已近中午。
一早上打了两百个人,感觉浑身舒畅,精力发泄出去了,舒服的睡下。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今晚还要缝尸,不知道又能有什么惊喜。
出门吃了点东西,林寿今天心情好,去宁洛薇的豆腐铺买了几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在旁边摊儿上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烤地瓜,带着去了贡院,犒劳殡尸司的几个爷们儿。
交情,就是常走动出来的,虽然已经从主簿那拿到了贡院所有缝尸的业务,但转头就不搭理了?那也太功利了,事到临头方知求人难,何不平常多交几个朋友。
黄昏时候,林寿带着一堆吃吃喝喝,溜溜达达到贡院外,嗯?
林寿远远看到殡尸司几个吏目正在贡院门口忙活,贡院门口有尊石头雕的夫子像,夫子圣人,天下学子的祖师爷,天下学子考试前来摸两把,保佑逢考必过……
这夫子像往日里摆在贡院门口无事,但今天碰巧过辆马车,路过贡院门口时不知怎么,马惊了,一阵乱跑刮蹭,咔嚓。
夫子像的这脑袋,掉了。
这夫子像碰坏了,按说就给报到工部,雕个新的呗,但白天给监考的学政看见了说摆个无头的夫子像在这,不像话,那祖师爷啊,你给人弄个没脑袋的在这,不像样子。
这不就找人先给弄点浆子,先把雕像脑袋粘回去,等工部做好了新的再换掉。
林寿来时,看见几个吏目在忙活,就是在粘这个夫子像的脑袋。
林寿放下推吃食的小板车,上去帮忙,几个人一起把夫子像脑袋给粘好,大家正去分林寿带来的吃食。
林寿走在后面,突然人一愣。
嗡,耳边轰鸣,视野里卖尸录浮现。
尸体定价:天字五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