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打牌的人都被吓得哆嗦了几下,刚回头准备骂人,才发现门口站的是陈畏。
“wǒ • cāo!畏哥,你这是干嘛去了?”曹峰把藏着炸.弹的一副好牌丢到桌子上,瞪大眼睛,“上厕所掉到坑里去了?”
陈畏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他踢了挡路的曹峰一脚,径直路过自己的座位,转身一屁股坐到了曹峰那儿。
可把曹峰老实的同桌给吓得不轻。
“畏,畏,畏哥。”老实男同学这样称呼。
曹峰从后面走过来,对于好哥们的行为没有多想。男生嘛,都爱面子,不想在新同学面前丢了脸,这能理解。
“兄弟,不是我说,你现在的模样照照镜子保准自己都能吓到。”
陈畏推开往自己脸上凑的人,皱起眉头表示嫌弃:“臭死了,离我远点。”
“wǒ • cāo说谁臭呢,老子香着呢!”曹峰揪起衣领闻味,确定没有什么怪味后放下,瞅着眼前的人龇牙咧嘴,觉得那伤仿佛在自己身上似的,不怪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调侃,此时的陈畏狼狈极了,右脸上有一道小口子,不流血,但是皮肉外翻,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出来的。
更不用说他嘴角的淤青,那么大的一块,估计瞎子也能看见。
曹峰拉着板凳过来坐到旁边,有些生气:“哪个狗崽子弄得?你不是上厕所吗,就这几步路还打起来了?”
陈畏说没有。
曹峰一脸你驴我呢:“你这衣服领子都快成敞怀大褂了,别说是你自己撕的。”
陈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是他自己撕的,因为觉得太热。
听到这,曹峰直接无语了。
他知道陈畏不想多说,眼下班上其他同学虽然没有直接盯着看,但肯定竖着耳朵想偷听,便顺着话不耐烦摆摆手:“行行行,你注意点,别让老林逮住。”
毕竟上午刚因为打架的事叫到办公室,如果再去,可能得叫家长了。
这次陈畏没犟,点点头,说了句:“我心里有数。”
过了会儿上课铃打响,陈畏身上的汗也凉着差不多了,他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英语老师是今年刚毕业的师范生,二十岁出头,圆圆的脸,披散着长发,让边湘高兴的是,终于有一个老师会说普通话了。
果然和学生们猜的没错,上课刚开始,英语老师就找人上黑板听写单词。
一共叫了四个,边湘作为新学生,为了摸底,自然上去。
陈畏紧随其后,懒散地站在了边湘的旁边。
他长得最高,写字的起始点就和其他几位不同,随便低头,就能看到左手边边湘的答案。
边湘以为他会看。
下去后打分,四个人两个全对,一个是边湘,一个是陈畏。
班上的同学见状开始低声议论。
边湘以为陈畏看了自己的答案,殊不知,二班其他人议论的,是边湘抄写陈畏的答案。
当然,因为议论的声音小,边湘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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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边湘在自己的笔盒中发现了那三百元。
她怔了怔,思考半天,觉得恐怕是陈畏要回来的。
所以,当时他留下,就是为了拿回自己的钱吗?
边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她对他的印象,却是稍微好了一些。
恶劣,但不乏侠义之心。
等班上同学全部离开后,边湘把桌子上放着的牛奶偷偷扔到垃圾桶。
她起身收拾书包,也不知道今天的值日生去哪了,黑板没有擦。
边湘想了想,索性拿着黑板擦去擦黑板。
楼茵中学的黑板是老式黑板,粉笔也是一擦就会出现纷纷扬扬白沫的那种,边湘用一只手遮住脸,另一只手认真把黑板擦干净,纤细的腰肢,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只不过最上面的粉笔字,因为个子低,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她想是不是要搬个板凳踩着,刚把自己的板凳搬上来,还未来得及站上去,陈畏就从外面进来了。
对方看见她的姿势,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边湘:“……”
如果嗤笑也算是语言,那么这是下午两人说的第二句话。
陈畏插着兜,白色背心的领口被扯成了深v,大约是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裤子上的黑皮腰带把腰勒得更瘦了,他走到边湘面前,突然伸出手:“拿来。”
边湘抬眼看他,和白天时候不一样,他说的是有点儿别扭的普通话。
“谢谢,”
顿了顿:“也谢谢你帮我拿回钱。”
“啧,我只是看不惯那几个瘪三罢了。”陈畏咬了咬后槽牙,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含混不清说了句,“城里的学生就是有礼貌,居然谢我这个值日生。”
说完不再看边湘,自顾自擦着黑板高处的粉笔字,只是力度轻的仿佛没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