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松地瘫在座椅上放空,看着眼前的水墨画景色,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要说:“我去威尼斯的那年,连下了几天大雨,整座城市都被水淹没了。”
尚涵明调低了广播的音量,“我也是,后来不得不将行李箱抗在肩上,狼狈不堪。”
“你什么时候去的?”顾宜尔好奇地撑起身子。
尚涵明思忖片刻,“前年,大概是十一月底。”
和她一样。
顾宜尔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也就是说,同一时间,他们一起出现在了同一地点?
好吧,世上就那么几个著名旅游景点,这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总不能世间万般巧合都跟缘分二字牵扯在一起。
即便是,她和尚涵明之间也一定是一桩孽缘。
顾宜尔不再去想,继续伪装成一只好奇的小鸟,“说到威尼斯,学长,你会想起什么?”
“圣马可广场?叹息桥?贡多拉?”尚涵明下意识想去摸烟盒,手伸到半空停住了,耸耸肩,话语里很坦然,“我是个俗人,浑身只剩下铜臭味了。”
顾宜尔沉默了几秒。
现在该怎么办呢?肯定不能顺着他的话贬低他。
那就扮文学女青年吧,顾宜尔这么决定了。
名扬天下的《威尼斯商人》,她仅仅会背那么几句。
酝酿几分情绪,扬声开口,“爱情是盲目的……”
尚涵明脱口而出,“”
顾宜尔惊讶地捂住嘴,嗔怪地指责他,“你看!还说你不会。”
“居然还没忘吗?”尚涵明笑了,自己也感到有些讶异。
既然想起来了,他清了清嗓子,肃了神色,做作地端出了朗诵腔,“啊,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像甘霖一样从天上降下……”
“够了够了,哈哈哈哈。”顾宜尔笑得露了本性,伸出拳头去捶他的肩。
尚涵明直直地垂眸盯着她,“能让你笑一笑,也算没白演。”
顾宜尔真实敞怀的笑容秒变虚伪柔和。
都怪他,多补这么一句,太过了,又油腻起来了。
视线转向面前的如墨水景,顾宜尔歪了歪头,决心将文艺女青年的形象贯彻到底,“我们也有很多描写水乡的诗文。”
“例如?”尚涵明挑了挑眉。
降下一点车窗,鼻尖凑上那一线空隙,湿润的水汽瞬间钻入鼻腔,顾宜尔摇头晃脑地背道:“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想喝酒了?”尚涵明再起促狭的心思。
顾宜尔摇了摇头,眼睛惊惶地瞪大,“我不会喝酒。”
此刻顾宜尔的内心os:等一等,你露出那种满意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老娘喝酒二两起,一个人能喝趴下一桌你信不信。
尚涵明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车窗完全降下来,顾宜尔往窗外伸出一只胳膊,手背上只感知到零星的几颗水滴。
她欣喜地回身,“学长,雨停了。”
如芒在背。
妈呀,尚渣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那么温柔缱绻是怎么个意思?也不知道遮掩点。
不过,他的眼睛真的好好看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尾那个微微翘起的弧度……
这个人渣归渣,长得真的还挺不错。
顾宜尔欣赏的目光在上下游移,瞥到尚涵明发型的时候略微扫兴。
圆寸多好啊,尚渣男头型那么圆润,正适合寸头,看起来精神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