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推开他一些,林姣用力一挣,企图抽开自己的手。就是用的劲儿有点大,手是抽开了,但她差点没站稳。
顾淮之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手肘,把她捞了起来。
林姣身后还碎着一地的玻璃碴和瓷片,刚刚要是没站稳,真有点触目惊心。
“你能不能安稳点儿?”顾淮之也是急了,只是紧张的话说得生硬,倒像是夹杂着冰冷。
“你吼我做什么?”林姣的啜着气,这次很明显,明摆着是给他气得。
敢情该生气的是她,他却比她还横了。
甭管他来时是什么气焰,刚刚那么一闹腾,这会儿已经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如同冰雪莫名其妙地消融了一角,顾淮之放软了语气,“对不起,我闭嘴。”
静默了几分钟,他依旧没放她走的意思。他挡在她身前,寸步不让,低着头也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你还想做什么?”他倒是不难为她了,可他把她堵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稍微等会儿。”顾淮之抬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上下一扫,在消息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
林姣有些烦闷地低头,她看了眼他刚刚发出的那条消息:32、23、33。
他刚才,是在目测?
林姣挫着火想骂人了。
林姣微低着眉眼,面上还是淡然有礼,甚至是勾着笑的,然后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顾淮之闷哼了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眯了眯眼,“啧,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林姣刚刚是挺生气,不过气也出过了,她也就平静了。她找了个位置,往那儿一坐,不说话了。
刚坐下来没多久,她突然感到一股温热。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完了。
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她感觉热意越来越浓。林姣担心她坐的地方已经狼藉,但坐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林姣的脸色微恙。她起了身,飞速地扫了一眼,索性座椅是干净的。她理了下头发,迅速地把他的风衣直接套在外面,快步往外走去。
“怎么了?”顾淮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要去洗手间。”林姣不自然的侧过身子,欲言又止的状态维持了几秒,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你让她帮我带一包棉条。”
“啊?”顾淮之稍怔,他突然觉得没转过来,拉着她看了看,“你受伤了?”
好的,她就不该跟他解释,虽然这反应很正常。
林姣咬了咬唇,火热从脸颊一直灼到了耳边,她的声音细弱蚊蝇,“我特殊情况……”
见他还是一脸茫然,林姣尴尬地别开脸,“就是,生理期。”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么个话题,林姣低下了视线,忍不住捂住了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要不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说。”
她说到这份上了,顾淮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表情也有点别扭,“出去往右走,过会儿我让人给你送。”
林姣胡乱点了点头,应了声,快步走向洗手间。她垫了一堆纸巾,就觉得特别闹心,一晚上什么事都赶上了。
水逆期吗?太背了……
没一会儿有个侍应生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了句,“林小姐?”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她回到包间,还是“坐立难安”。实在是难受,她怎样都不舒服,刚刚的气恼和委屈都消散了,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很难受吗?”
“嗯。”林姣轻轻应了一声,她还半弯着身,酸的感觉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她实在是坐不住,浑身像是脱了力,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然而她现在连站都不想站起来了。
她就这么趴了没多长时间,突然感到一阵悬空感。顾淮之压了一下她的裙角,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滑过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姣有些慌乱地扯了一下他的衣领。
“你还想在这坐着?”顾淮之低了眉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宽慰了一句,“放心,这时候撞不到谁。”
话是这么说,如果让人看到了指不定能编排出来什么呢。然而不待她抗议,他已经抱着她出去了。林姣也不争辩什么,本身也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她把头埋在他身前。
“睡了,我送她回去。”中途撞到了余森,顾淮之冷淡地解释了一句,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林姣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心情理会其他的,倒了后座她也懒得顾及什么形象了,直接当床躺了。
顾淮之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林姣正蜷缩着,他的声音低沉清润,“你先别睡,这天儿容易着凉。”
“嗯。”林姣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缩了缩。
她开始想上次生理期没忌口吃的东西,水果还没什么,之前一次重要饭局,为了应酬,她自己陪着对方灌了好多酒。现在想起来,真的悔得牙根疼。
车行驶了没太久,十来分钟的事儿,他已经泊好车。林姣这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他刚刚好像没问她地址,她难受得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