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虽然自那日从赫连府回来后就再未出过门,但该听说的传闻却半点儿没有落下,何况,别的不提,就是这府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悄悄变了,大抵是怕得罪了她,她往后在shā • rén如麻的赫连都督耳边吹个枕头风,就能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这样也挺好,徐皎满享受这样可以横着走的感觉。
可听说了那些传闻的赵夫人却是望着她一脸愁容的长吁短叹,徐皎见了就是笑着宽她的心,“他也不是头一天有这样的名声了,母亲该慢慢习惯才是。往后有他做靠山,谁还敢慢待你?届时将赫连都督的名头搬出来,母亲你想在凤安城横着走都成啊!”
赵夫人听罢,却是面色一变,抬手就是往她脑门儿戳去,“呸呸呸,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些话若是被那些言官听去可还了得?我听说,弹劾阿恕的折子已经多不胜数了,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给他添乱啊!”
徐皎抿笑看着赵夫人,“我还以为母亲是介意他那名声呢!”
赵夫人叹了一声,面上愁云未散,“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认还算看得清楚。我只是怕你年轻不知事,心里会有疙瘩,更怕你们树敌太多,来日若是……”赵夫人顿住话尾,又是长长一叹。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阿恕做事这样不留余地,若是有朝一日落了难,那你们可怎么办哟!”
赵夫人忧虑的事儿徐皎自然明白,可是……那个人就从未想过要留什么后路。徐皎目下闪闪,沉吟片刻,才幽幽道,“母亲,这世上有些事总得有人做的。”
赵夫人听得微怔,呆了片刻,似在思虑她的话,良久又是一皱眉道,“你父亲也真是的,为何还不回?我是管不得你了,还有咱们家姑爷……也得催着他回来,好好管管才是。”
徐皎心口一颤,抬眼望着赵夫人沉凝的眉眼,眉心紧紧攒了起来,这些时日,赵夫人问起便宜爹的次数越来越多,有的时候甚至会语带怀疑。
也不知还能继续骗她到几时啊?
“对了,阿皎,你好些时日没有见过阿恕了吧?”赵夫人转念又问道。
徐皎忙打迭起精神来,“他这些时日可是忙得很,哪儿有空见我啊!”这话里透着丝丝酸气。
赵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地睐她一眼,“你这孩子……可不能这样耍小性子啊!估摸着他也差不多忙完了,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你的未婚夫婿,他之前不是伤得很重吗?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这些天,赵夫人可一直挂心着这事儿,虽然怕打搅了赫连恕的正事,却是时不时就会差人去赫连府问询。每回得到的都是“郎君已经好多了,请夫人宽心”的回答,可没能亲眼见着,赵夫人哪儿能真正宽心?
“他能到处折腾就说明伤已没有大碍了,何况,母亲不还常常问询着,不也说没事儿了吗?”徐皎淡淡应道,刚刚说完就见赵夫人皱眉往她盯来,面上的笑也是隐去了,“母亲这样看着我作甚?”
“你该不会是和阿恕闹别扭了吧?”赵夫人狐疑道。
自家这闺女喜欢赫连恕,一颗心都往他身上扑,这回委实有些反常。她这个未来丈母娘尚且时时挂心着赫连恕的伤势,她倒是不闻不问。
徐皎嘴硬,“母亲多想了,他忙着,我不想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