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这时,她脚下一个腾空,竟是被人直接抱了起来,然后,那半个西瓜就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扭头就见着了抱起她那人一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却是立刻欢喜地笑了开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忙完了吗?”
“我再不来,你怕是都要一只脚跳着上房揭瓦了。”赫连恕冷声说着,同时已经走到了软榻边,将她往榻上一放,他则一个俯身,两只手就撑在了她的身侧,微微眯着眼紧盯着她道,“我之前怎么与你说的你都忘了?你要再不老实养伤,我真要将你直接捆起来了。离我们成亲的日子可不远了,你难道想瘸着一只脚与我拜堂不成?”
徐皎的脚踝虽然没有伤着骨头,但却也扭伤得不轻,赫连恕这个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既然敢下手给她医治,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奈何,却有个不怎么听话的伤患。
那日在猎宫,赫连恕前脚被显帝派人叫走,后脚负雪他们被送了回来,伤得不轻,徐皎一时心急,就赶忙去看了,一个不慎,居然又扭了一下。这便是二次扭伤了,能不严重吗?
赫连恕从紫阳宫出来后,就径自回了灵泉殿,回来后见着徐皎肿得好似个包子的脚脖子时,立时就是黑了脸。之后的几日就成了铁面无情的牢头子,还带着她身边的人都成了牢头,将她看得牢牢的,这些时日,哪怕是从猎宫回了景府,她还是被看得牢牢的,每日里只能待在床上,榻上,再加上天气又热,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这自然不是她头一回偷偷动作了,可就是那么倒霉,竟被人逮了个正着。虽然吧,好些时日没有见他,她心里也是想得很,可刚好被牢头逮着她在越狱,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那怎么可能呢?这些时日赫连都督你贵人事忙,你是不知道,我这身强体健着呢,再说了,人又年轻,就这么点儿小伤,这些时日早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念着你的吩咐,所以还是小心着呢,你方才没有瞧见,我都是跳着过去的,保证不会再碰到伤处。”徐皎举起手作发誓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注视着赫连恕,神态再诚恳不过了。
赫连恕虽然忙得没能过来看她,但她的伤势却是时时有人向他汇报的,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的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的神色便也跟着和缓了些,“虽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在没有彻底痊愈之前还是要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你该听过的,这样的伤可大可小,若是不好生将养,落下什么病根儿,往后可有得你受的。你要拿什么东西,叫个人帮你拿就行,何必非要自己去?”
赫连恕说着这些话时,徐皎很是给面子地连连点头,迭声应着“是是是”、“赫连都督说得对”,乖巧得紧,再听着这最后一句时,眼儿突然就是亮了。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可怜兮兮地仰头对他道,“我就是口渴,想去拿那高几上的寒瓜,既然你来了,你就帮我拿一下呗。”
赫连恕见她一双眼睛巴巴儿将自己看着,转头看了看高几上那半个寒瓜,站起身来,朝着那高几走了过去,就在徐皎要控制不住眼里冒出来的得逞笑意时,赫连恕却是拐了个弯儿,走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回头递给徐皎道,“口渴了就喝茶吧!茶更解渴。”
徐皎脸色有些发僵地看着他,赫连恕却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来时,伯母专门与我说了,你贪凉,就爱偷偷吃那寒瓜,让我看着你些。”
徐皎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她登时再装不下去了,撅嘴哭唧唧道,“我就是想吃点儿寒瓜而已,你们也不让,你现在就克扣我的吃食,往后我若嫁了你,那还得了?”
赫连恕往她处一个俯身,与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四目相对,鼻息交融,“少来胡搅蛮缠这一套,伯母可说了,这寒了身子可关系着往后的子嗣,我能不克扣你吃食吗?”眼看着徐皎难得的僵住了脸色,赫连恕挑眉将那杯茶水放到了徐皎手边的矮几上,站起身来,走到高几边将那半个寒瓜拿了起来,“这个没收了。”说着便是拿着寒瓜走了。
徐皎愤愤哼了一声,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将一腔的不满也饮尽了。
等到赫连恕再回来时,她已经又是一脸笑眯眯的了,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赫连恕坐过去时,她便是往他怀里一扑,叹了一声道,“舍了口服之欲,解一解相思之苦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