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说着这些话时,语调里藏不住的喟叹,徐皎听得心里一阵发酸,眼角更是微微有些湿,反握了长公主的手,道,“母亲,过两日我出嫁,你来为我送嫁吧?我知道你挂心着太后娘娘,可……你或许可以接太后娘娘出宫住上几日啊!这宫墙深深,养起病来也不舒心,到了宫外换个心情,也许这病就好了呢?”
徐皎打迭起满脸甜美的笑,可一双眼睛的眼尾却还是泛了红。
长公主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勾着唇角,浅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了一声“好孩子”,嗓子里却好似塞了棉团一般,半晌开不了口,过了片刻,才哑着嗓道,“去吧!”
徐皎垂目,点了点头。
等到徐皎从宫里出去时,赫连恕与紫统领却是被显帝叫进了御书房。
显帝坐于龙案之后,脸色不太好看,让两人将昨夜事情的经过详诉与他听。
这两人不需言语,就自有默契一般,赫连恕将紫衣卫到之前的事儿说了,紫衣卫到之后的事儿便由紫统领接着往下说。
显帝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语,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双眸中沉淀着深浓的郁色。
他们说完之后,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沉凝下来,显帝沉默好一会儿后,脸上勉现霁色,抬起眼望着赫连恕,面上略略展笑道,“昨夜的事儿还要多亏赫连卿家了,你辛苦!这样,眼看着婚期在即了,你将手里的事儿能放的都先放一放,先专心准备你的婚事吧!”
“谢陛xia • ti恤!”赫连恕没有半分异议,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拱起手,语调甚是平淡地谢了恩。
显帝抬起手挥了挥,“那你先下去吧!”
“是!”赫连恕应得干脆,行了礼后,便是目不斜视退了下去,自始至终都是个一板一眼到好似没有半点儿情绪的冰块儿人。
他走开之后,显帝面上的笑容登时消散无踪,他阴恻恻收回视线,往面前人身上一瞥,“紫统领?”他喊了一声,不见回应,眉心陡然蹙起,眯眼沉声又喊道,“紫统领!”
紫统领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忙弓身弯腰请罪,“陛下恕罪!”
显帝冷冷一瞥他道,“朕暂且不追究你御前走神之罪,你不妨与朕好好说说,赫连恕是因暗中安插在迎月身边的护卫报讯这才赶了去,你呢?又为何这么凑巧,也出现在了那里?总不能是赫连恕事先知会你的?”…
“陛下说笑了。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莫说赫连都督根本不会知会臣,哪怕是他真与臣说了什么,臣也不敢信呐!臣是因城外眼线传回消息,这才着急忙慌赶去的。”紫统领的身子又往下伏低了两分,语调更是诚惶诚恐。
他这般模样却甚得显帝之心,当下哼了哼,面上稍霁,淡淡道,“总归都是为朕办事,你们还是要将私怨放在一边,大局为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