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墨啜翰泣喊了一声,要扑过去,却是被墨啜处罗喊人拦住了,古丽可敦是身中剧毒而死,而且那毒很是厉害,见血封喉,谁都怕有个万一。
徐皎看着墨啜翰那个暴躁小王子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看着墨啜处罗微红的眼角,心里也有些堵得慌,悄悄叹了一声。
墨啜赫低声交代了些事儿,回过头来就见徐皎望着那处,怅然若失的模样,目色微微一黯就是缓步走到了徐皎身边。
徐皎察觉到他的存在,扭头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冲着他弯了弯嘴角,伸出手与他交握,歪头就靠在了他身上,过了片刻,才眨巴着眼问道,“你说,古丽可敦到底为什么要走上绝路?可汗没有杀她,便说明可汗还是顾念着情分,顾念着翰特勤,当然,也是顾忌着阿史那部,所以……我怎么也想不通,她还有这么多后盾,为何会想不开?”
墨啜赫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两分安抚般轻轻顺着她的发。
徐皎抬起头来,就见着他双目微凝,若有所思,他这模样让徐皎很是不安,“阿恕,会打仗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阿史那部借机生事,只怕草原就要不太平了。
墨啜赫虽是在想着事儿,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徐皎的注视,再听她这一问,对上她盛满了担忧的眸光,墨啜赫倏忽一笑,手掌往上一挪,轻轻压了压她的头顶,“别担心,也不一定的。”
说着,他眼睛往墨啜处罗他们那头一瞥,对她道,“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要处理一番,还有,往后的事儿,我还得与大汗商议商议。”
徐皎看着他,眼底尚有隐忧,却还是点了点头,迈步离开时,走了几步转身,就见着墨啜赫朝墨啜处罗与墨啜翰走了过去,不知说了什么,那父子二人都转头往他看来,父子几人神色都是沉肃。
徐皎回去之后走了困,却能听见王庭内兵丁调动的声响,直到天边亮起鱼肚白,她才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墨啜赫没有回房,夜半时,苏农拓也被匆匆召进了王庭,与墨啜处罗父子三人一起密谈了许久,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可第二日清早,徐皎醒来时,便听到了昨夜古丽可敦之死已然有了定论――突发急症,暴毙而亡。病发时不小心碰倒灯烛,将这个玉华台付之一炬,好在天狼神庇佑,可敦玉体无伤。可可汗心痛难当,传令草原,以古礼厚葬。
这就是一层遮羞布,要不要揭开,端看阿史那部的意思了。
可随着古丽可敦死讯一起公布的,还有另外一桩事。古丽可敦临死之前,已是与苏农部谈定了婚事,将苏农部的两位郡主一起娶进王庭,分别成为赫特勤与翰特勤的齐娜。
徐皎听到这个时,整个人都是蒙的,脑袋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还身处梦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咬着牙对负雪道,“去!将墨啜赫给我找来!”…
负雪这会儿也是一肚子的火,应了一声,便是脚步匆匆而去。
徐皎则抬起一双冒火的眸子将文桃瞪着道,“苏农部的两位郡主?除了匐雅还有谁?那这匐雅是嫁给墨啜赫,
还是墨啜翰?”
文桃看着她那一双快要喷出火来的双眸,只觉得喉间被人用钳子卡住了,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娘子――”正在这时,负雪却是去而复返,站在门边,面上神色一言难尽。
徐皎一看,挑起眉来,火气已渗透字里行间,“怎么?请不动他赫特勤吗?”
“不是,那个……”负雪嗓音艰涩,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侧让开来,她身后就是呼啦啦进来一众人,皆是侍婢妆扮,在为首一人带领之下,纷纷行罢礼,直起身来,那为首之人笑着道,“婢子等奉命来给明珈郡主送妆奁、首饰等物。”
徐皎却是瞠圆了眼,明珈郡主?那是什么鬼?
“你们将东西先放下吧,负雪,带她们下去安置,往后她们都是与你们一同伺候郡主的人。”门外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冷嗓,墨啜赫一边说着,一边负手走了进来。
殿内的人纷纷向他行礼,又纷纷退了下去,就是文桃也是识相地跟着一道走了。殿内登时就只剩了他们二人,徐皎瞪着他,道,“你口中的郡主不会那么刚好,就是我吧?”
墨啜赫微微牵起唇角,“我家阿皎就是聪明!”
她可不觉得这是夸她。“你是不是该好好与我解释一番?你是不是还顺带又给我找了个爹?我这郡主……难道是姓苏农的?苏农……明珈?”
“就说了,我家阿皎就是聪明!”墨啜赫的回应是凑上去,“啵”地一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徐皎却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瞠圆了眼将他瞪着。
墨啜赫见状,长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道,“我想在草原上再重新正式地娶你一回,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齐娜!”他说这些话时,一贯的平淡,徐皎听着,莫名地就是鼻头一酸。
她眨了眨眼,没有哭出来,可却还是感叹道,“我这是什么命啊,三个郡主,三个爹,这第二个夫婿,第二回嫁,但愿没有第三回了。”
墨啜赫冷眼一睨她,一想她说的,还真是!倏然一笑,将她紧紧抱住,“管她几个郡主几个爹,你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我的阿皎。至于夫婿,哪怕还有第三回,无数回,你都只能嫁我。”
“霸道!”徐皎笑嗔他一眼,滚进他怀里,满脸甜蜜的幸福。
匐雅没有成为墨啜处罗的义女,得个公主的名号,反倒是徐皎一夜醒来,成了苏农拓的女儿。在凤安初遇,剑拔弩张之时有,算计对峙之时有,谁能料想她和苏农拓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而且,她和匐雅二人“姐妹”嫁兄弟,她嫁墨啜赫,匐雅嫁墨啜翰,居然还是托了古丽可敦的福………